警惕全球经济陷入“二次衰退”( 二 )


基于微观调查数据 , 美国生产商反映芯片缺口在2021年2月达到峰值后趋于下行 。 由于乌克兰是氖气(芯片原材料之一)的重要出口国 , 俄乌冲突也会对芯片和汽车产业链产生扰动 。 截至今年初 , 美国汽车等交通运输品价格涨幅仍维持在20%以上 , 在2月CPI涨幅(7.9%)中贡献了3.9个百分点 , 贡献率50% 。
美国的通胀压力在全球遥遥领先 , 紧随其后的是英国和欧元区(图1) 。 由于基期的原因 , 2021年4月美国核心CPI同比跳升至3% , 经过三季度的暂时修整后 , 去年10月至今持续攀升 , 2022年2月已经达到6.4% , 为40年来新高 。
英国自2021年8月突破3%以后一路上扬 , 11月以来一直维持在4%以上 。 欧元区在去年10月突破2% , 有可能在今年3月突破3% 。 由于内需偏弱和政策刺激不强 , 中国通胀压力主要体现在上游(PPI通胀) , CPI压力不大(但今年上下游传导压力或强于去年) 。
日本通胀读数自去年4月开始回升 , 9月后由负转正 , 2022年2月为0.6% , 压力也不大 , 中长期而言 , 超老龄化社会对应的往往是通缩压力 。
警惕全球经济陷入“二次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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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美联储构建的全球价值链压力指数(GSCPI , 综合考察了全球运输成本和各国采购经理指数) , 去年12月是全球压力指数的峰值 , 今年1月~2月持续下行——价值链连续两个月修复 , 既可能源于港口拥堵程度和运输工具短缺程度下行 , 也可能是中间品供应的增加 , 在不同国家主要原因不同 , 但其考察的7个主要经济体(中国大陆、美国、欧元区、日本等)的GSCPI均出现了拐点(不同经济体压力指数的峰值所在的位置不同) 。
价值链的持续修复必然会缓解通胀压力 。 在今年年度展望中 , 市场机构大多预测美国通胀的拐点或在一季度末或二季度初 。 但俄乌冲突和中国疫情的反弹带来了新的不确定因素 。 原油、天然气、玉米、小麦以及金属等原材料价格的上涨 , 很可能让通胀杀个“回马枪” 。
通胀-工资螺旋一旦形成 , 上世纪70年代的“大滞胀”重演的概率会显著增加 。 考虑到今年是需求侧政策退出的一年 , 再加上实际收入的负增长也会压抑需求 。 全球经济“二次衰退”的概率并不低 。
大滞胀的产生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 实际上是不同因素之间的接力 , 既有石油冲击等供给侧因素 , 也与美联储货币政策和工资上涨等需求侧有关 , 还与布雷顿森林体系之后的美元大幅贬值有直接联系 。
1963年11月 , 肯尼迪遇刺 , 约翰逊接任总统 , 为越南战争和“伟大社会”计划融资成为白宫的首要事项 。
政治诉求与经济学主流思潮不谋而合 。 凯恩斯主义当时已经占据美国主流经济学阵地 , 凯恩斯主义者在总统经济顾问委员会(CEA)、财政部和美联储等重要经济部门都有任职 。
他们认为 , 在劳动力市场尚未实现充分就业的情况下 , 宽松的货币政策并不会导致通货膨胀 , 收紧货币政策只会加剧失业 , 不会降低通胀 。 他们要求货币政策与财政政策配合 , 将经济增速维持在4%以上 , 将失业率维持在4.5%以下 。
1966年初 , 美国CPI同比增速在突破2%后加速攀升 。 在等待政府增税提案的过程中 , 时任美联储主席小威廉·迈克切斯内·马丁一次次地推迟加息 。 1968年末 , 失业率下降到3.4% , 马丁开始紧缩货币 。
经济应声走弱 , GDP增速在1968年二季度触顶后一路下行 , 1970年四季度出现负增长 。 失业率从1969年的3.5%提高到1970年底的6.1%(图2) 。 这似乎坐实了凯恩斯主义者的观点——降低通胀的代价是增加失业 。 截至1970年初 , 通胀已经超过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