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科学家逃离互联网大厂( 二 )



比较典型的案例是,2015年,Uber从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机器人实验室打包带走了40人,其中亦不乏教授级学者。2018年,深度学习三巨头Yoshua Bengio、Yann LeCun、Geoffrey Hinton获得了被称为诺贝尔计算学奖的图灵奖。当时,其中有两人已经从学界跨入业界,Geoffrey Hinton当时已经进入了谷歌,Yann LeCun则在Facebook(Meta)。

同一时间,国内的百度、阿里、腾讯、滴滴等巨头也纷纷跟进,除了优厚的待遇,科技公司还能提供业务上产生的海量数据以及资源,这对AI研究者来说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在理想情况下,这能够为后者的研究成果落地提供最全面的支持。

于是,大批学者走出象牙塔,来到大公司。

这在当时甚至引发了一场人才危机。毕竟高校仍是前沿技术的重要发源地,学界看着一个个大牛离开高校走进科技公司的大门,纷纷表示教授离职率的急剧上升,会影响高素质学生的培养,从源头上阻碍了这个技术领域的创新发展。

但这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事实上,行业发展在短短两三年内迅速转向,AI在行业落地进展不及预期,互联网企业自身增长趋于放缓,代表着长期主义的基础研究,在许多企业里不再是最紧要的事情。

周伯文和漆远的选择代表了目前互联网科学家的离职的两大去向:创业和回归学术。

再早之前的8月,字节跳动人工智能实验室总监李磊离职,入职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UCSB)。这位80后是NLP领域的大牛,曾被称为百度美国深度学习实验室的少帅科学家。

今年3月份,腾讯副总裁、AI Lab院长姚星,在腾讯待了17年的技术高管选择离职创业,瞄准的是“全真互联网”,一开始就拿到了高榕、五源、高瓴等资本的支持。

去年7月,字节跳动副总裁、人工智能实验室主任马维英离职,跟随原百度总裁张亚勤的脚步,赴清华大学智能产业研究院任职。

对互联网公司来说,从过去以丰厚的待遇挖来科学家,到如今纷纷出走,也显示出当AI发展遇到瓶颈、互联网企业增长也趋于停滞的时候,高投入却短期看不到回报的AI研究被率先冷落。

三、研究院,不是每家都玩得起

事实上,互联网公司在前沿技术上的大量投入,与短期见不到商业落地的矛盾到哪都存在。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AI研究院的作用都可以大致分为三类:

基础研究作为技术储备,可能未来有很大用处;为实际业务提供支持,强调和实际场景结合实现技术落地、商业化;秀肌肉,考验企业的公关能力以达到宣传、吸引人才的效果。

但就算是在硅谷,能坚持大量资源投入、为科学家研究提供高自由度的公司可能也只有谷歌、微软和Meta。这也显示出,基础研究需要长期高额的投入,但遥远且模糊的回报让这场游戏变得不是每家公司都玩得起。

比如在谷歌的版图里,DeepMind是大公司研究院的标杆,即便如此,商业化的压力依然存在。

DeepMind的研究实力大概是不用质疑的。2016年推出了AlphaGo,两盘围棋分别击败两个世界级选手,让全球AI行业迈入到一个新的阶段。今年以来,DeepMind先是推出了惊人的蛋白质结构预测 AI——AlphaFold 2,以及AlphaGo的进阶版——MuZero。

谷歌也是个好金主,2014年以6亿美元收购之后,给到的条件可以说是优渥,双方签订的协议里指出,DeepMind能够独立运营,在不失去控股权的前提下获得了Google提供的现金流和计算能力。

DeepMind联合创始人Humayun Sheikh自己也说过,“如果谷歌没有以6 亿美元的价格收购DeepMind,他们的AI实验室可能已经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