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濂|82岁爷爷每天沉浸工作9小时,全然不知自己在互联网火了( 五 )



曾孝濂和妻子张赞英在昆明植物所
“生物绘画的春天 , 现在开始”
曾孝濂没有一点艺术家架子 , 觉得生物绘画就是“大众的艺术” 。 每个人都能欣赏 , 每个人都能尝试 , 是一种非常好的“人和自然对话沟通的形式” 。
关于是否担心植物画被照相机取代 , 昆明植物研究所的研究员王立松 , 感慨植物科学画有照片不可取代之处 , “我可以用微距摄影拍到地衣的细节 , 但大景深会虚化背景 , 曾老的画却可以同时兼顾植物与环境 。 ”

2015年曾孝濂应《中国国家地理》邀请开讲座 , 吸引一众年轻人

昆明当代美术馆曾孝濂个展现场 2019年
现在国内涌现出大批的生物画爱好者和年轻的画家 , 他很激动 , 还常常免费为年轻人授课 。
昆明所的植物学家牛洋告诉我们 , 曾老70多岁高龄时 , 还在所里办了个美术班 , 5天 , 手把手地教年轻植物学家画植物科学画 , 毫无保留 。
2017年 , 第19届国际植物学大会在深圳举办期间 , 曾孝濂的画展收获了热烈的反响 。 他没想到这么多人喜欢 。
2019年在昆明当代美术馆开个展 , 更多90后、00后走进了这位老人的花鸟世界 。
每每看到很多小孩来看展览 , 他就特别高兴 , “看着孩子拿一个速写本坐在地上 , 这种勃勃的生机能感染到小孩 , 真的非常好 。 ”

蓝孔雀(国画) 2012年

落叶 2021年
曾孝濂也曾怀疑过 , “中国的生物绘画 , 何去何从?”那是2004年《植物志》出版后 , 昆明绘图组的编制没了 , 所里的年轻人纷纷改行 。
但他没有停下画笔 , 在实践里摸索那个答案:只要表现物种的特征 , 不用拘泥于形式 , 油画、水彩、丙烯、水粉 , 中国画 , 什么都可以 , 可以画大画小 , 画更多色彩……
现在他觉得 , “我们国家生物绘画的春天 , 现在开始 。 ”

曾孝濂头戴放大镜, 在家中作画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 , 半年前 , 曾孝濂又回到了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 , 得到了所里领导的支持 , 住进了植物所青年骨干人才公寓 。 不过一间30平的屋子 , 两张床 , 一张桌子一搁 , 也就占了七七八八 。 倒是有个宽大的卫生间 , 可以方便他调颜料 。
案头堆满了画笔和参考资料 , 像年轻人一样 , 大开“多任务”模式 , 要画诗经植物 , 要给植物学家发现的新物种作科学画 , 要设计邮票……

为一条摄制组讲解画圆柏的故事
甚至常常禁不住“植物的诱惑”而画 。
前些天他和妻子张赞英去散步 , 牵手相伴 , 走到针叶林下 , “蹦哒——”一颗干枯的果枝就掉到跟前 , 曾孝濂捡起来一看 , 觉得它“铁骨铮铮” , “就认为它要我画它” 。

在昆明植物所扶荔宫
最近的新作长果大头茶(右)与实物

还有一次 , 他兴冲冲跑到植物园里采标本 , 意外看见野生的长果大头茶开得那么好 , 于是就坐下来画起了速写……
他比年轻时画得更勤了 , 跟时间赛跑 。
妻子张赞英说 , “一天的话 , 他是最少要画个8个小时 , 甚至10个小时 , 画不动了才会停止 。 ”
张赞英还给我们看了一个小视频 , 一个在公交站等车的老人 , 一手拿着速写本 , 另一手 , 不断在空气里比划着描摹植物枝桠的动作…….“他总觉得时间越来越宝贵了 。 ”

麻栗坡兜兰
房间里还有几张还没送出去的作品 , 曾孝濂笑着说 , “只有她见过 。 ”妻子总是他的第一个读者和观众 。 他请张赞英找一张画 , 用的还是植物拉丁文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