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谷歌健康「分拆」内幕:憋屈的CEO、傲慢的Jeff Dean、狂热的AI信徒( 二 )


顾言表示,“我听到的评价是,David就是个受气包。他是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医生和管理者,但在很多AI和工程问题上并不懂。虽然从职级上来看,Greg Corrado可能向David汇报,可David毕竟是空降的外来人,很多事情还是通过前者来牵头做。而Greg这个人,对医生很不尊重,甚至是无礼的。”
David的“前任”Greg Moore(2016年11月-2019年4月)的经历也是如此。
“当时听闻Greg Moore在谷歌的日子也很憋屈,Jeff Dean的医疗业务上的话语权非常大,试想有谁敢和Jeff Dean以及他阵营的人对抗?很多时候不得不违反自己的医学常识来做事。因为谷歌内部有不少工程师宣扬AI很快要将医生替代掉,在这种挑衅医学界的声音下,Greg Moore变相成了医疗行业的公敌,这让他在良心上过不去。”
而在美国,医生对Google评价负面,存在戒心,也是普遍现象。
这样的矛盾心理,在David的内心频频出现。
今年6月份的一次会议上,David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真正的压力是‘这(谷歌健康)真的会帮助数百万人吗?’”
不过,有一些人认为, David是因为谷歌内部的绩效考核压力而离职的。
据消息人士透露,谷歌健康部门有一个核心业务开发团队来探索产品盈利的方式。今年6月,谷歌曾对谷歌健康进行重组,约130名员工被转移到其他部门,谷歌当时还表示,不会因继续重组而裁员或削减项目。
而David离开后,其一手搭建的团队也有可能随之崩塌。
以David的干将Karen DeSalvo为例,她的汇报关系变为了谷歌首席法务官Kent Walker。
对于这一变动,另一位业内人士向雷锋网表示,“这一汇报关系的变化,基本为Karen的离开按下了倒计时。向首席法务官汇报,不是一个正常的汇报关系。谷歌很少有开除人的例子,这样的调整应该是为了保留成年人的体面,给Karen一个明确的信号,留足时间去寻找下家。”
连Karen这样能在奥巴马时代的卫生部门任职的顶级专家,都有可能落得“再就业”的尴尬地步,团队里的其他医学专家,恐怕也无法独善其身。
不过,上个月,Karen也发推表示,(调整后)跟核心的业务部门更紧密有利于执行,期待后续有更多成果可以分享。
坚守,还是离开,只有Karen自己知道。
傲慢的Jeff Dean与“神化”的Hinton
“硅谷的风格就是这样,技术至上。Hinton的信徒遍布。”
顾言的一位曾在英伟达任职的朋友,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一天,我同事说‘医生是夏天的冰淇淋,容易化’(美式语境代表被取代),我为此进行了反驳。出人意料的是,后来老黄(黄仁勋)知道了我们的不愉快,还特意给我写了一封邮件,告诫我不要打击他。”
是的,你没听错,公司甚至不允许员工反驳“AI会取代医生”这个观点。在他们的眼里,说AI是不万能的,仿佛是“技术政治”不正确。
这也成了这位朋友离开英伟达的重要原因。
“整个公司不能说AI的负面和不足。说白了,所有的目的都是让用户多买GPU,这对公司的股价和经营是有好处的。和盖茨等人相比,老黄骨子里是个商人,没有那么神奇。”
顾言在美国工作多年。他认为,David离开谷歌选择回归医疗行业,部分在于谷歌极致、狂热的“工程师文化”,这种意识上的傲慢触犯到了医生的底线,而谷歌的领导层,没有处理好两者的关系。
他向雷锋网提到几件事情:
第一,早年,Jeff Dean和台湾的台大医院谈合作。Jeff Dean给了医生们一个小时的接见时间。并且,在医生提出一些需求后,Jeff Dean像“点菜单”一样——哪些事情谷歌会做,哪些事情谷歌不做,态度极度傲慢。医生和大主任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尊重,心情跌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