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踏遍冷湖戈壁 他给望远镜找到最适合的家( 二 )
“我这辈子的山 , 都在这里爬完了”
锁定赛什腾山后 , 下一步团队要做的 , 就是验证他们的判断 。 “我们计划在赛什腾山搭建观测设备 , 并对各项天文数据进行分析 。 ”杨帆说 。
可赛什腾山的研究条件 , 让团队上下再次犯了难 。 这里不通车、无水无电无网络 , 天文设备如何搭建?施工人员如何作业?如何给运维设备供电?
“天文望远镜以及各种大型设备 , 由直升机‘出马’运输 , 小型设备就靠手提肩扛 。 登赛什腾山需3个小时、下山需两个半小时 , 我们上山前需带齐一切有可能用到的设备 , 否则这一天就算白来一趟 。 ”杨帆说 , “我这辈子的山 , 都在这里爬完了 。 ”
上山不易 , 高原反应令人反应迟缓 , 加之在寒冷气候下 , 背负重达十余斤的逆变器、各类仪器替换设备 。 每一次爬赛什腾山 , 都是对科研人员体力、脑力的多重考验 。
利用仪器取得观测数据后 , 杨帆和团队其他成员还要将数据传回北京 , 进行更细致的分析 。 此外 , 监测设备还需要维修、维护 , 于是他开启了冷湖、北京两点一线的生活 。
为了赶进度 , 自2018年起 , 团队成员常在半天之内从北京飞抵冷湖再登上赛什腾山 。 赛什腾山顶的含氧量仅为北京的60% , 短期内海拔的巨大差异 , 让团队几乎所有人都出现了耳鸣、心跳加速、头疼等高原反应 。
【天文|踏遍冷湖戈壁 他给望远镜找到最适合的家】好在为了方便科研 , 当地人员在赛什腾山为团队成员建了一个小木屋 。 “自此 , 我们和仪器总算有了遮风避雪的地方 。 ”杨帆说 。
“仅有的太阳能和电池要供给各类仪器设备 , 小木屋内唯一的取暖设备就是羽绒服、睡袋和棉被 。 ”杨帆说 , 自己和同事常常是穿着羽绒服再用被子裹着全身、露出脸 , 守着仪器过夜 。
冬日夜长 , 是观测天象的最佳季节 , 但冬天的赛什腾山 , 山顶温度低至零下20多摄氏度 。 “由于低温 , 带上山的自热食品因加热用的水袋结冰而无法食用 。 这让长期生活在北方、习惯了冬天有暖气的我 , 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 。 ”杨帆回忆道 。
2018年10月 , 台址正在做基建 。 为了调试设备、监测夜间视宁度 , 杨帆在赛什腾山住了整整一周 , 他和山上进行基建的工人同吃同住 。 期间 , 他还遇到过狐狸乞食 , 听到过小木屋外狼的嚎叫声……
由于调试光学设备不能戴手套 , 在户外作业十几分钟团队成员的手脚已被冻得完全失去知觉 , 上下山的过程也变得更为艰辛 。 “冬天上山途中积雪最深的地方 , 我一脚踩下去 , 整条腿都被没在雪沟里 , 只能用手把腿使劲拔出来 。 ”杨帆说 。
“这是整个团队坚持不懈外加幸运的结果”
论文在《自然》杂志发表后 , 杨帆表现得很平静 。 “科研失败是常事 , 成功只是小概率事件 。 冷湖如此优越的台址有幸被我们发现 , 这是整个团队坚持不懈外加幸运的结果 。 ”他说 。
这种淡然部分来自于他的家庭 。 作为中科院子弟 , 杨帆自小在科学院大院玩耍 , 很早便懂得了科研的不确定性 , “有成果出炉的高光 , 也有数十年无果的低谷” 。
少年时 , 杨帆便给自己作出了清晰的规划——考大学、读研、读博、做研究 。 高考后 , 他报考了北京师范大学生物系和数学系 , 在此之前 , 天文对他而言 , 还是个陌生的领域 。
由于热门系“满员” , 杨帆就服从调剂来到北京师范大学天文系 。 当时 , 他并不知该校有天文系 , 而且还是当时全国仅有的两个天文系之一 。
“在中科院数学所工作的母亲曾认真问过我 , 是否考虑换专业学数学 , 这样将来毕业选择可能更多 。 不过 , 经过一年的基础课学习后 , 我对天文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 因此 , 我坚定告诉母亲 , 我喜欢天文 。 这个决定 , 让我走到了现在 。 ”杨帆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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