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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子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娃,在她出生后的第三天,年轻的姆妈对着她的二姐姐——梅子姐姐说:“今后,你就叫大梅子,妹妹就叫小梅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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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小梅子在人间有了自己的名字 。
在她长到会说、会跑,能抱到棉田沟里玩耍的时候,一天,姆妈带着她去姨娘家走亲戚 。
“不好玩!不好玩!”小梅子想回家 。
小梅子走出姨娘家门的时候,姆妈还在和姨娘说话儿 。
一个小姑娘,欢欢喜喜地朝前走,走过一垄绿茵茵的棉花田,追着两只蝴蝶走了一段路,爬到了一条大堤上 。
小梅子站在江堤上,想回头,回到姨娘家去,可是,不记得来时的路,已经回不去了 。
看着远处陡然出现的江水,走在层出不穷的芦花间,小梅子止不住嘤嘤哭开了 。
她不想哭,可是天越来越黑,她看不到一个人 。
江水边,歇着一条船 。离渡船不远,有座茅草房 。
小梅子怯怯地来到茅草房前,黑黑的屋子里不见人烟 。
点点泪光里,小梅子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
“你的爸爸妈妈呢?”
抬头一看,呀,是个穿着中山装的叔叔 。
她认得中山装,当教书先生的爸爸喜欢穿中山装 。
“你家大人呢?你的家在哪里?你到哪里去?”问得小梅子的泪水再一次跑出了眼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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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装叔叔拿出一把糖果,递给小梅子 。
小梅子并不去接,哭声更响了 。中山装叔叔上了渡船 。
船离岸了,小梅子的哭泣声依然在耳边 。
中山装叔叔回头看了看小姑娘,要艄公收回了已撑开的竹篙,将船慢慢划回到岸边 。
中山装叔叔跳到沙地上,弯下腰来,开始细细地问小姑娘:“如果你没有家,做我的女儿,好不好?我一直想有一个女儿 。”小梅子知道了,这是一个只有儿子的爸爸 。
“你答应做我的女儿,现在就带你去买很多很多的糖果吃 。还买很多新衣裳 。以后、以后——我再带你去找你的姆妈!”
“……”小梅子并不喜欢做他的女儿,可中山装叔叔说能够带她去找姆妈,她想跟着他找姆妈 。暮色里,中山装叔叔抱着啼哭不止的小姑娘,登上了准备再次启航的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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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抱走,这样不行 。”船上坐着的老婆婆开了口 。她来到中山装叔叔的身旁,抱拳施礼说 。
“看你的年纪,也是做了父母的人呢 。为人莫做亏心事 。你喜欢小姑娘,是好事,可你千万莫打主意抱走这个小姑娘 。她姆妈会找来的,肯定会找来的 。”
婆婆从船上抱回了小梅子 。
风好大,小梅子拽住婆婆的衣角,靠近婆婆 。她相信婆婆既然留下了她,婆婆就有办法,一定会找到她的姆妈 。
天黑了,小梅子不敢睡,婆婆就抱着她,让她偎在胸口睡 。在婆婆暖暖的怀里,小梅子嚶嚶地哭 。
哭着哭着,小梅子渐渐睡去 。
婆婆在路口等了三天 。
“你知道有哪家丢了小姑娘没?”
从天亮等到天黑,婆婆逢着过路过河的人就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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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三天傍晚,婆婆远远地看见芦花丛中的小径上,出现了一个移动的小黑点 。
走近的小黑点穿着蓝花布上衣,黑布裤子,头上扎着一条显眼的小方巾 。小梅子的姆妈怕风,怕风的姆妈常常扎着小方巾 。
小梅子的姆妈终于来了!
婆婆一颗悬了三天的心,落到了肚里 。
小梅子和姆妈爬上堤坡,走在回家去的路上 。
小梅子转回头,婆婆不见了,她没入了那片浩浩荡荡的芦花,不见踪影 。
渐渐长大的小梅子,从此恋上了芦花 。因为,婆婆就是住在芦花里的 。
■文/改编自《像芦花一样奔跑》(翌平 主编 阮梅 著 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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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除图书封面外均为配图
■编辑/徐姗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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