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插图
“惊蛰清田过,虫死几千万” 。岩口这句农谚点明了惊蛰这个物侯类节气的农事主题 。蛰,指动物冬眠时潜伏在土中或洞中不食不动的状态 。古人理解的惊蛰的含义是,春雷乍动,惊醒了蛰伏在土中冬眠的动物 。
事实上,不是雷声,而是大地回春、天气变暖而使动物结束冬眠的 。惊蛰期间,气温回升较快,长江流域大部分地区已渐有春雷,春光明媚,万象更新 。连一年四季不分的花城广州,春天也春风扫落叶,树木纷纷进行换叶,木棉花绽放出一盏盏小红灯笼笑迎惊蛰 。这时邵阳市隆回岩口的小麦则已开始返青拔节,油菜花大地流金,春耕莳田插秧一派繁忙,农民忙于在田间地头清沟理墒,除草、育苗、施肥,防治病虫草害,播种玉米,种瓜种豆 。家乡农谚说:“惊蛰春翻田,胜上一道粪” 。可见惊蛰期间岩口的主要农事是春翻、莳田栽秧、施肥种豆种瓜以及灭虫 。对于农民来说,害虫是砸饭碗的,必须清而除之 。因此,惊蛰的相关民俗就与“虫”有关了 。
遍洒石灰避百虫
农谚所谓:“春杀一虫,胜过夏杀一千” 。因此,选择在虫子刚刚起蛰的时侯除之,很适时 。俗话说:“除虫没有巧,只要动手早” 。
【邵阳市岩口镇惊蛰的习俗】 惊蛰期间,百虫惊而出走,遍及田园、家中,或殃害庄稼,或滋扰生活 。百姓非常痛恨,想出种种带有巫术性质的做法,久而行之,形成民俗 。九龙山一带,主妇以炊棍敲锅台,谓之“震虫”;以彩纸、秸草(干枯稻草)或细麦秸秆串起来悬于堂屋(厅屋)梁上,谓之“串龙尾” 。还有的则敲水瓢、谷糠瓢,边敲边念咒语:“二月二,敲瓢叉,十窝老鼠九窝瞎,还有一窝不瞎的,送给山里野蛇家” 。
杀虫,除了使用上述生物武器外,还有化学武器 。唐代名医孙思邈在《千金月令》上就说:“惊蛰日,取石灰糁门限外,可绝虫蚁” 。石灰原本具有杀虫的功效,在惊蛰这天,洒在门槛外,大家就认为虫蚁一年内都不敢上门 。家乡隆回岩口,早年也有惊蛰日杀虫的习惯,在房前屋后的墙基、畜栏(牛栏猪栏)、厕所茅房、杂屋柴房厨房桌角、柱下墙角等处撒一些石灰粉末,以杀虫、防虫 。另外,听到第一声春雷时,要赶紧把衣服抖一抖,认为这样可以经年不受虱子、跳蚤的侵扰 。这些做法都是在百虫出蛰时给它一个下马威 。
动手除虫,不限于真刀真枪地干,还有很多厌劾之术 。岩口的农人于惊蛰前在田土畲里画出弓箭的形状,举行模拟射虫的仪式;农家主妇,惊蛰日要在家中门窗、卧室床沿处 。灶屋火炕土灶沿处插香薰虫;并剪制鸡型图案,悬于房中或贴在屋墙上,以避百虫,保护全家安康 。隆回岩口山乡过去在惊蛰日要过“扫虫节”,农民拿着扫帚到田里举行扫虫的巫术仪式,表示将一切害虫扫除干净 。
爆炒黄豆喻吃虫
中国人表达恨意,往往用“吃你的骨头喝你的血”这样的措辞 。对于害虫的恨,过去的民俗也爱用吃掉来表达 。当然,虫子作为食材,只是极少数人的选择 。虽然痛恨害虫以至于要吃掉才能逞其快意,但并不真吃,人们想出很多变通的法子 。隆回岩口家乡人们,把黄豆、苞谷(即玉米)、芝米、蚕豆等之类放在铁锅里翻炒,噼里啪啦,谓之“爆龙眼”,求风调雨顺,然后男女老少争抢炒熟的黄豆苞谷吃掉,谓之“吃虫”,意喻人畜无病,庄稼无害 。特别是惊蛰这天,家家户户要吃“炒虫” 。把“虫”炒熟后,放在厅屋(堂屋)里,全家人围坐一起大吃,还要边吃边喊:“吃炒虫了,吃炒虫了!”为求尽兴还比赛,谁呷得越快,嚼得越响,大家就来祝贺他为消灭害虫立了功 。这里的“虫”其实是黄豆、玉米粒,取其象征意义 。
远离是非祭老虫
古时称老虎为大虫,我们隆回岩口称老虎为老虫 。中国四大名著之一《水浒》有位顾大嫂,绰号母大虫,就是母老虎的意思,过去岩口九龙山多老虫 。惊蛰这天,民间流行祭白虎、打小人,二者有内在联系 。
在隆回民间传说里,白虎是口舌、是非之神,每年都会在惊蛰这天出来觅食,开口噬人 。犯之则在这年之内,常遭邪恶小人兴波作浪,阻挠前程发展,引致百般不顺 。大家为了自保,便在惊蛰那天祭白虎,祭老虫 。
怎么祭呢?据上了年纪的族中长辈说,其实就是拜祭用纸绘制的老虫(老虎) 。纸老虎一般为黄色黑斑纹,虎口角画有一对獠牙 。拜祭时,需以猪血喂之,意思是使其吃饱后不再出口伤人,继而以生猪肉抺在纸老虎的嘴巴上,使之充满油水,不能张口说人是非 。还有的地方以鸭蛋投食 。这一习俗不由使人想起新中国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所说的“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的名言来 。
惊蛰时节,有传统民俗“打小人”“驱瘟神”曾经流行千年!1949年以后,被当作“封建迷信”而冷落之,到了“文革”时期,更是被当作“四旧”而彻底废止 。如今,随着文化传统的逐渐复苏,中华民族二十四节气中的很多民俗也逐步回到民间 。只是,在我们的很多大小城市,这些民俗文化因长期被淡忘,所以尚未回到百姓的主流生活中 。但,这些民俗文化恰恰是构成一个民族整体的重要组件,丢失了这类文化,就是丢失民族之魂 。
惊蛰“打小人”、“驱瘟神”形成之初,或许确有某些封建文化色彩 。但随着传承发扬,则已经逐渐演化为我们民族文化中的一种正能量!因为,“爱憎分明”正是我们几千年历史形成的民族性情,“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古中国百姓就知道如何区分“忠奸善恶”,知道怎样识别“真假美丑”!所以,一年一度,在惊蛰这天,他们在初春时节“桃花开、猪瘟来”、毒虫出洞需除害的生存习俗基础上,又发明了这样的“精神习俗” 。所谓“打小人”、“驱瘟神”,就是把奸臣、恶棍、坏蛋的名姓写在用布或纸制作的“小人”身上,然后用鞋底板狠狠地抽打!以表痛恨之情!每个朝代,每个社会,每个地域,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罪恶之人,有时侯会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罪恶者还逍遥法外,正义者暂时还不能战胜非正义者,而这个时侯,百姓的“打小人”实际上就代表了一种公众愿望,一种民心所向 。这也说明了惊蛰民俗打小人,体现民族正能量 。
如今,我们的社会正在强化“反腐败”,上有“大老虎”,下有“小毒虫”,却都在侵蚀着国家和民众的利益 。唯有形成“人人喊打”之风,才能遏止毒瘤疯长!所以,惊蛰“打小人”又到了广为流行、必须传承的时侯 。今年,我们的草根老百姓想打谁?有位新闻发言官说得好:“你懂的”!
瘟神就在你鞋底板下!你认为谁是当今恶魔瘟神,你就把谁的名号写在这小人牌上,然后狠命打起!!!是的!今天你不打小人,来年小人缠死你!真应该让这个民俗迅速扩散开来,让我们民族的纯朴祟善之风归来……
(附:惊蛰时节“打小人”简易制作法:1、一张硬卡纸板;2、画上小人型; 3、剪刀剪下来; 4、再画小鬼脸; 5、写上魔鬼瘟神名;6、抡起鞋底狠狠抽打!)
惊蛰祭雷神
在我隆回岩口,惊蛰的节气神是雷公(即雷神) 。雷神作为九天之神,地位崇高 。笔者家乡岩口有俗谚云:“天上雷公,地下舅公” 。此语一方面指出了舅父在家族中的突出地位,另一方面也暗示雷公是天庭中继天公之后的重要神祗 。相传“雷公”是一只大鸟,而且随时随地拿着一支铁锤,就是他用铁锤打出隆隆的雷声、唤醒大地万物,人们才知道春天已经来临了 。
“天上最大的是雷公,地下最大的是舅公”的俗语在岩口九龙山山乡流行年久 。在婚姻缔结过程中,家庭的舅权作用相当突出,一些地方舅舅的意见甚至起关键性的决定作用,家乡还有一句俗语“娘亲舅大,牙(岩口俗语,指父亲)亲叔大” 。另有雷公禁婚的习俗 。相传,农历八月至新年二月,天上雷公关门睡大觉,天上、地下均享太平,是吉利的季节,人们当选在这期间办婚事 。而三月至七月,雷公经常出门行事,不时雷声轰隆,禁止人间办婚事 。若有违者,就要受雷公处罚,婚事会办得不顺当,家庭将会欠美满 。因此,为了忌讳,这期间家乡农村一般不相亲,不订婚,不结婚 。
惊蛰日吃梨
要增强体质除了要增加运动量以外,饮食上的调理也很重要,并且随着气侯的变暖如果不注意饮食上的调整,会造成许多不良的影响 。在惊蛰节气这个时期,饮食应以清温平淡为主,可以多吃一些蛋白质丰富的食物,比如鸡、蛋、牛奶等,同时对于一些春笋、菠菜、芹菜等新鲜的应季蔬菜也要尽量多吃 。
惊蛰时节,气侯还不完全稳定,乍暖还寒的天气使气侯比较干燥,很容易使人口干舌燥、外感咳嗽,极易感冒 。如果有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可以吃一些具有润肺止咳、滋阴清热功效生梨 。隆回岩口民间一直都有惊蛰吃梨的习俗,梨的吃法很多,比如生食、蒸、榨汁、烤或者煮水,特别是冰糖蒸梨对咳嗽具有很好的疗效,而且制作简单方便,平时不妨把其当作甜点食用 。除了吃梨以外,咳嗽患者还可食用莲子、枇杷、罗汉果、金银花等食物缓解病痛 。
但要特别注意,无论是否患有咳嗽症状,在日常的饮食中一定要清热,对于那些油腻肥厚的食物最好别吃,特别是含有刺激性的食物,如辣椒、葱姜蒜、花椒、胡椒等更应该少吃或不吃 。隆回岩口农民在惊蛰日吃梨,意为与害虫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