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鲜|中国跨境商家,踢开亚马逊闹革命( 五 )


与国内电商平台的运作方式不同 , 亚马逊平台的推荐机制倾向于弱化“店铺”而强调“商品” , 同个产品的不同卖家共享一个商品详情页(listing) , 只有销售量最高或权限最高的卖家可以编辑详情页的内容 , 其他商家则会被折叠显示 。
基于这样的规则 , 许多中国卖家开始开设多个店铺来售卖同一款产品 。
“一家跨境公司为了把产品卖到极致 , 会通过大量开号的方式卖货 , 比如红酒杯这个产品 , 利用店群模式做起来的中国卖家可以把同类排名前100里至少30到40个产品包圆了 , 看起来是不同店铺在卖 , 但其实都是一家中国公司 。 ”
卫舟表示开始时中国卖家做的还比较隐蔽 , 慢慢地就比较直接了 。 它并没有直接违反平台当时的规则 。 但卫舟认为 , 站在亚马逊的角度来看 , 这极大威胁了它的利益——因为一旦一个卖家对某类产品有了较大的控制权 , 贝索斯的“飞轮理论”就可能要失效了 , 平台担心自己丧失议价权和对卖家的约束能力 。
这种对中国卖家的忌惮 , 也体现在亚马逊去年这次封号潮的一些操作手法上 , 一方面 , 它头一次大规模的清理了以前从未波及的头部大卖家 , 之后又快速展开对新卖家的招募 。
“封号到后来出现了一个很诡异的现象 , 就是一边封号一边招商 , 把头部大卖都封掉了 , 后面大量招募新的中国卖家进来 , 体量肯定比大卖小很多 。 ”Jason说 。
陈桂铭也觉得亚马逊的封号潮时机选的很凑巧 。
“被封的头部大卖每年营销额合起来接近1000个亿 , 前几年亚马逊自身没那么强的时候它不敢随便动这些大卖 , 会影响到它的大盘数据 。 那么在2020年自身大盘膨胀了30%到40%之后 , 趁着封号潮把大卖一起干掉 , 又避免让它们彼此吞下对方的份额 。 ”
据陈桂铭透露 , 亚马逊封号潮开始之后 , 他在亚马逊中国工作的朋友就收到了总部的邮件 , 公司明确的给出指示 , 无论面对来申诉的卖家会遇到怎样困难的情况 , 都要保持缄默 , 所有的账号一旦被处理 , 就不会恢复 。
【生鲜|中国跨境商家,踢开亚马逊闹革命】“在安抚卖家的同时 , 请注意自己的安全 。 ”这家美国公司给中国分部的内部邮件中写道 。 而对于那些核心生意还没被亚马逊“看中”的中国卖家 , 亚马逊的形象也越来越不友好 。 这尤其体现在连年增加的费用上 。
深圳卖家胡子表明 , 中国卖家在亚马逊平台的生存条件日益严峻 。
“如果参考国内电商模式 , 你会发现淘宝也会向商家出售流量来获取收入 , 但它并没有同时对商家的每笔交易都收取佣金 。 佣金与平台广告是两套逻辑 , 亚马逊现在就是既收佣金 , 又卖广告 , 收两套费用 。 ”
在卫舟看来 , 亚马逊加之于中国卖家身上的平台费用 , 早期被中国卖家以不断内卷的方式自我消化了 , “最好的时候行业毛利有60% , 然后有人觉得40%也能接受 , 再后来降到30%大家觉得也还行 , 现在到只有20%甚至10%的时候 , 其实就只够维持基础运营了” 。
陈桂铭则将中国卖家当下所处的阶段 , 称之为“微利时代” , 因为跨境电商的膨胀发展与激烈竞争 , 行业链条的每个环节都在市场作用下变得越加透明 , 在亚马逊飞轮的转动下 , 最终的受益者只有平台 。
事实上亚马逊从中国跨境卖家集聚的第三方卖家市场所汲取的利润规模 , 可能一直以来都被外界低估了 。
从亚马逊的财报来看 , AWS一直被其描述为收入的重要来源 , 而Marketplace的盈利经常被与Prime会员和零售销售部门汇总在一起 , 后者产生的巨额损失刚好为前者的巨额利润打了掩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