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量子世界玩数独:被判为无解的数学谜题,物理学家找出了答案( 二 )


量子解法
时间来到21世纪 , 一帮物理学家重新翻出了欧拉的36军官问题 。 尽管这个问题在数学上已经有了定论 , 但他们从物理学的角度开了个脑洞:假如这36军官处在一种量子叠加态中 , 每个军官“部分地”属于一个军团和一种军衔 , 又“部分地”属于另一个军团和另一种军衔 , 那这个问题还有解吗?
沿着这个思路 , 有物理学家修改了一下希腊-拉丁方阵的构造规则 , 给出了一个量子版本的数独游戏 。 在量子力学中 , 物体的状态可以用向量来表示 。 在量子版36军官问题中 , 每个军官所属的军团可以表示为一个6维空间中的向量 , 所属的军衔又可以表示为另一个6维空间中的向量 。 由于军官可以处在各种叠加态中 , 这些向量可以各不相同 , 它们排列成的6×6方阵也就很容易满足“每行每列的向量各不相同”的要求 , 但这没有研究价值 。 物理学家感兴趣的是 , 每行、每列的向量是否构成了所属空间的一组标准正交基 。
在量子世界玩数独:被判为无解的数学谜题,物理学家找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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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OlenaShmahalo
要理解所谓“标准正交基” , 可以做个类比 。 我们所熟悉的三维空间中 , 可以建立直角坐标系 , 沿坐标系中的x , y , z轴方向的单位向量便构成了一组标准正交基 , 这三个向量满足:方向上两两垂直 , 大小上都为单位长度 。 36军官问题可做类似理解 , 这意味着 , 6×6方阵中代表军官军团和军衔的向量要满足:每行、每列的向量两两垂直 , 并且大小为单位长度 。
事实上 , 代表军团的6维空间和代表军衔的6维空间可以扩充为一个36维空间 , 而每个军官的军团和军衔可以由这个36维空间中的一个向量表示 。 这些向量排列成的6×6方阵依然需要满足:每行、每列的向量两两垂直 , 并且大小为单位长度 。
在近期提交给《物理评论快报》的一篇预印本论文中 , 来自印度理工学院、波兰雅盖隆大学等机构的物理学家为这个量子版本的36军官问题找到了解 。 他们先是构造出了一个经典的6×6希腊-拉丁方阵的近似解(这意味着有部分格子里的元素是重复的) , 然后在计算机的帮助下 , 将这个近似解调整为量子版本的解 。 他们使用了一种算法实现这一点 , 这种算法有点像蛮力解魔方 , 先拼好第一行 , 然后拼第一列、第二列 , 以此类推 , 直到终于拼出完整的魔方 。 当他们一遍遍重复该算法后 , 得到了量子版36军官问题的解 。
在量子世界玩数独:被判为无解的数学谜题,物理学家找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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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版36军官问题的一个解 , 每个格子中的牌都处在两种点数和两种花色的叠加态中 , 其中字体的大小反映了叠加分量的大小 。 (图片来源:arXiv:2104.05122v2)
这篇论文用扑克牌代替了军官:点数A , K , Q , J , 10 , 9代替了军团;花色 ,,,,, 代替了军衔 。 最终得到的量子解中 , 每个格子上的牌都处在两种点数和两种花色的叠加态中 。 值得注意的是 , 凡是格子中出现了点数A , 与之叠加的点数一定是K;Q与J , 10与9同理 。 而凡是格子中出现了花色 , 与之叠加的花色一定是;与 , 与同理 。 这说明 , 点数和花色各自两两发生了量子纠缠 。 也正是由于纠缠态的存在 , 整个方阵就不能像经典的希腊-拉丁方阵那样 , 按点数和花色分解成两个独立的拉丁方阵 。 这也是量子拉丁方阵的特别之处 。
研究人员说 , 这个古老数独问题的量子解 , 等价于一个4粒子系统的绝对最大纠缠态(AbsolutelyMaximallyEntangledstate) 。 这种纠缠态可以应用于量子计算中的纠错等许多场景 , 例如在量子计算机中以这种状态存储冗余信息 , 即使数据遭到损坏 , 信息也能保存下来 。 这个源自欧拉的古老数学问题 , 在243年后得到了一个物理学上的新解答 。 或许对于理论物理学家来说 , 这只是一次好玩的脑洞 , 却让量子通信和量子计算领域的研究者从中受益 。 科学的进步往往就发生在这样的游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