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宇|罗振宇:没人能贩卖知识焦虑( 二 )


新周刊:去年的跨年演讲让你突发性耳聋 , 现在你的耳朵怎么样了?

罗振宇:左耳还是没好 , 住院后左眼又有了飞蚊症 。 上半年觉得就快活不下去了 , 后来慢慢想通了 , 人本来就是不完美的 , 我们的听觉和视觉生来都是残缺的 , 我们听不见次声波和超声波 , 也看不见紫外线 。 对我来说 , 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需要麻烦别人尽量在我右边讲话 。

新周刊:2022年是《罗辑思维》十周年 , 《罗辑思维》从一档知识脱口秀发展成了知识服务的标志性品牌 , 你觉得知识服务这个行业 , 在这十年里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罗振宇:最明显的就是从业者变多了 , 越来越多的人觉得这是一个值得玩玩的赛道 , 当然质量也参差不齐 。

新周刊:那你眼中的好内容长什么样?

罗振宇:任何好的作家都有可能被骂成屎 , 但是用户需要 , 这就是一个很具体的标准 。 就像当年的于丹唤醒了中国人对于《论语》的好奇心一样 , 大家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了 , 这就是好的内容创作者 。

新周刊:如果让你选择 , 在创业的十年里 , 对《罗辑思维》和得到最重要的几个时刻、几件事 , 是什么?

罗振宇:第一个事是田溯宁老师送给我们一个词 , 叫知识运营商 , 运营这个词它给我们开了一个极大的脑洞 , 也坚持了我们做知识服务行业的决心 。

还有一些关键时刻 , 比如跨年演讲、开设得到高研院 。 我们也慢慢意识到 , 让用户之间互相认识、互相汲取资源和营养 , 比我们做内容更重要 。

另外一个很重要的时刻 , 是十几天前“罗胖60秒”满十年 , 我们终于停更了 。 说做十年就做十年 , 一点也不贪恋 。 敢于在公司这架战车上把“罗胖”、“罗胖60秒”这两个IP从老发动机上撤下来 , 就意味着你对未来保持了开放性 。


新周刊:2018 年前后 , 突然有很多人在网上骂你 , 这是怎么回事?

罗振宇:对 , 当时有一篇稿子 , 叫《罗振宇的骗局》 , 一下子颠覆了我的心态 。 开始我们还觉得委屈 , 但是后来意识到我们确实德不配位 , 享受了过高的社会声望 , 所以自然就会有人看不惯 。 这件事也让我们意识到 , 一个创业公司不能只有油门 , 必须得有刹车 。

所以我当时回应“不骂人是修养 , 不被人骂是修行” 。 如果你觉得别人骂你没有道理 , 先别跟他杠 , 这没有意义 。 你先看看自己的修行是不是真的无瑕到了不被人骂的程度 , 如果没有 , 那就继续修行 。

新周刊:你刚刚提到《罗振宇的骗局》这篇文章 , 里面有哪一句话是你比较认同的?

罗振宇:并没有 , 这事给我最大的刺激在于 , 他内容有那么多不对 , 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看、那么多人有共鸣 。


新周刊:你曾说知识服务这一行应该是有手艺的 , 能够演化出分工 。 作为这一行的开创者和原住民 , 你认为它的手艺具体是什么?应该达到什么标准?

罗振宇:手艺应该像台阶 , 而不是门槛 。 如果是门槛的话 , 谁越过这个门槛 , 谁就可以进来在这捞钱 , 这就绝不是行业 。 行业是人类社会最温暖的一个存在 , 它可以引导一段生命 , 以很低阶的方式进来 , 让你看到光和台阶尽头的风景 。

新周刊:很多人都说“知识服务”根本算不上什么新经济 , 而是在贩卖焦虑 , 你怎么看?

罗振宇:我们干这行 , 不喜欢贩卖这个词 。 我们创造价值 , 获得收益 。 什么叫贩卖焦虑?是你原来没有 , 但我硬生生把这个焦虑造出来 , 然后卖给你解药 。 但是我觉得知识相关的焦虑 , 恐怕不是任何人能够贩卖给你的吧 , 因为这个焦虑你本身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