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7日,当我回到家乡处理父亲的事务时,胡佳莉的“嘉莉甜心蛋糕”店又开张了 。顾客点了一个6英寸的水果蛋糕,切好蛋糕胚,涂上奶油,然后装上草莓和芒果 。胡佳莉熟练地自己完成了所有的过程 。没有音乐,没有对话,隔壁茶馆里麻将声,街上汽车声,但蛋糕店却出奇的安静 。
如果胡佳莉没有在躲在胡佳莉耳边,拿着普通耳机大小的助听器说话的时候,打开手机上的实时语音翻译APP,你不会想到胡佳莉是一个严重听力受损的人 。
35岁的胡佳莉是这家“凯莉甜心蛋糕”店的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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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莉制作的蛋糕(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幼年因病失去听力 求职处处遇难
1984年,胡佳莉出生在内江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因为生病和打针,胡佳莉在学龄前慢慢“失去”了她宝贵的听力 。她终于上了中专 。因为父母下岗,胡佳莉选择辍学,找了份工作谋生 。
没有教育、技术和经验,没有听力障碍,胡佳莉找工作太难了 。她曾在亲戚家的一家印刷厂工作过,当过仓库保管员,在酒店会议室做过服务员,在快餐店工作过 。
2007年,胡佳莉去成都找工作,但她也因为听力障碍而碰壁 。偶尔,在建设路附近,一家正在招人的蛋挞茶叶店老板并不介意胡佳莉听力受损,于是第二天就让她加入了公司 。胡佳莉做这份工作已经三年了 。也是在这里,她学会了做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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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莉制作的蛋糕(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后来,当商店关门时,胡佳莉陷入了求职困境 。当她为一个朋友生活时,胡佳莉发现她可以学会做蛋糕,所以她在一所培训学校又学习了一年,并开始喜欢上了烘焙 。
培训结束后,胡佳莉申请了一份蛋糕店的工作,烘焙底胚,装饰花朵,她在一家新开的蛋糕店担任副主管 。
单亲妈妈为了女儿 重拾蛋糕事业
2014年,胡佳莉的女儿琳琳出生 。在怀孕和哺乳期间,胡佳莉辞去了工作去照顾孩子 。2016年4月1日,胡佳莉与前夫离婚,年仅一岁半的琳琳跟随母亲 。
由于没有积蓄也没有工作,胡佳莉找到了一份蛋糕店的新工作 。“我经常加班,从早上8点到晚上11点 。”只有试用期工资才3000元 。买了奶粉和纸尿裤之后,几乎什么都没剩下 。那段时间,胡佳莉在父母的支持下坚持下来 。
2018年,在朋友的鼓励下,胡佳莉开了自己的蛋糕店,取名为凯莉甜心蛋糕 。胡佳莉说,“甜心”这个名字很甜,代表着对生活和事业的希望,象征着一帆风顺,也希望自己亲手做的蛋糕能给顾客带来甜蜜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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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佳莉和她的女儿
由于前几年的工作经验,胡佳莉坚持用新鲜的原料和水果做蛋糕,但相对成本和价格都很高 。对追求性价比的客户没有吸引力 。“2019年,我从北门搬到了现在 。我租不起办公楼,所以我找了一个更便宜的 。”胡佳莉说她不得不把蛋糕的价格定得更低,但那样就没有利润了 。
最大的障碍还是来自沟通 。胡佳莉说,有时顾客会进店点蛋糕并戴上口罩 。她看不见对方的嘴,助听器也听不清楚 。手机上的语音实时翻译软件无法准确翻译四川话 。顾客看到后往往会转身离开 。
通过外卖平台订购并不完全方便 。有时,当客户有特殊要求时,他们会打电话,但胡佳莉无法接听 。她必须挂断电话,通过平台发送信息 。当她来来去去时,顾客陷入困境,取消了订单 。“还有一次,一个外卖小哥,客户不接电话,送货地址错了,不想再等了,直接把蛋糕退了,给我做了饭 。”
即便如此,胡佳莉从未在自己的店里拿出食物
台上,写明自己是听障人士,“怕他们觉得(听障人士做的)蛋糕不行 。”胡嘉莉说,她不想让别人对此反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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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制作蛋糕的胡嘉莉
同样的担忧,还有对女儿琳琳 。今年6岁半的琳琳,是个活泼、爱说话的孩子,尽管收入不高,胡嘉莉也尽力满足孩子的爱好,学跆拳道、拉丁舞 。胡嘉莉因为听力障碍发音不准,琳琳也会“挑错”,然后教妈妈正确的发音 。但面对女儿,胡嘉莉不是没有担心过,孩子长大了,会不会觉得妈妈跟别的妈妈不一样?会不会不愿意再亲近妈妈?
4月6日,已经为父亲后事奔波许久,胡嘉莉实在太累,在回成都的高铁上趴着睡了过去,琳琳轻轻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妈妈身上 。
打造“无声蛋糕店”品牌 培训更多听障人士就业技能
2020年底,胡嘉莉的蛋糕店,有了一个“合伙人” 。
原来,2020年11月1日,在聋人协会的一次活动上,胡嘉莉和同是听障、作为活动嘉宾的王亚宜相识 。2020年,胡嘉莉的蛋糕店生意不好,收入跌到底店,但她心里仍想搬个大点的地方,可以招收听障残疾人,或者给他们提供培训机会,于是,胡嘉莉向王亚宜寻求帮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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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嘉莉的蛋糕店
“作为一个听障人士,她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创业,也是很艰难、很不容易的 。”王亚宜告诉红星新闻采访人员,听闻了胡嘉莉的故事,她原本打算和胡嘉莉一起开“无声蛋糕”店,通过自己的人脉资源,可以寻求一些帮扶政策,打开销售渠道,扩大规模 。但随着了解越深入,她们越认识到,打造“无声蛋糕店”的品牌,需要招聘更多的听障人士,更需要有对他们进行培训的平台和场地,对更多的听障人士进行技能培训,增加就业机会 。
“他们有了技术,可以工作就业,甚至加盟‘无声蛋糕店’ 。”王亚宜说,她已经对接了高新区相关部门,得到了大力支持,找到了培训场地,她和胡嘉莉发起的“成都高新区百川公益发展中心”也正在申报中 。
“我们也是第一次做,先摸索着学习下 。”王亚宜说,“无声蛋糕店”,就是要把听障人士的短板,变成长处和优势 。
而在胡嘉莉的朋友圈,有这样一句话:“做蛋糕的”这个词太俗气,我的职业是“贩卖世间甜蜜,留住人间美好” 。
红星新闻采访人员 于遵素 摄影报道
编辑 李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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