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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国海量开放在线课程的数量和应用规模均居世界第一 。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大规模开放在线课程成为大学教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但需要注意的是,在线课程繁荣的背后,十几元甚至几元就能买到“学习在线课程,改为考试”的一站式服务,已经成为一些高校公开的秘密 。
辽宁省朝阳市公安局侦破全国首例“刷课付费”案件 。根据本案被销毁的“97学习网”和“娜娜”统计,购买刷课服务的大学生遍布全国 。“付费刷课”不仅严重破坏了网络教学的网络安全,也严重影响了高等教育质量和学生的价值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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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四五元秒过一科
2020年5月至12月,辽宁省朝阳市公安局根据上级公安机关部署,以非法控制计算机系统罪,在“97学习网”“娜娜”“科易通”等5个班级刷单平台共抓获犯罪嫌疑人57名 。刷课平台数据显示,仅2019年至2020年,全国就有超过790万学生购买了刷课服务,刷课次数超过7900万次 。此外,据初步统计,五大刷单平台各级线下代理人数已超过10万,且多为大学生 。
犯罪嫌疑人、大学生王说,2019年初,我在网上找到了“97学习网”平台,开始刷课 。充值,输入账号密码,选择要刷的课程,一秒钟就显示“学习完成”,这样刷一门课就四五块钱 。网上期中和期末考试也可以刷,但一科要一两百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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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嫌疑人的住处查获了大量银行卡
犯罪嫌疑人、“97学习网”平台创始人余默松是某知名大学软件系统设计专业的研究生 。2016年,他开始通过编写一个课程刷程序来赚钱 。于默松向公安机关解释,除了刷课,他还建立了题库,为学生答疑解惑;通过入侵老师的账号,改变学生的分数 。据公安机关调查,仅2020年,余默松就获利690多万元 。
朝阳公安网坛支队副支队长金表示,这次被摧毁的5个刷单平台,可以控制《超星》 《智慧树》 《中国大学慕课MOOC》等40多个主流海量开放在线课程平台 。他们利用黑客工具抓取并破解正规在线海量开放在线课程平台的关键数据包,刷课技术可以实现“刷课秒”、“改考分”、“抽取试卷”、“通过考试包”等多种功能 。
据办案民警介绍,刷过的课程主要集中在有学分的选修课上,但有向主要学科渗透的趋势 。刷课的学生虽然主要是普通大学,但也有名校的学生 。
近两年“付费刷课”疯狂增长的重要原因是“分级代理制” 。据谈了半个月的采访人员了解,大部分代理商都会在平台上预存几千甚至上万元的刷课费用最低 。顶级代理的刷课费用只有几毛钱,而学生的刷课费用一般在5到10元,刷考试和换分的价格都是平均的
在200元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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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废学业,助长投机取巧思想


中国慕课建设自2013年起步,目前相关平台上线慕课数量已增至3.2万门,学习人数达4.9亿人次,在校生获得慕课学分1.4亿人次 。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慕课助力高校应对居家学习常态,同时为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高质量教育体系积累了宝贵经验,正在成为推动高等教育变革的重要引擎 。


但与此同时,由于缺乏约束和自制力,再加之法制意识薄弱、受利益驱动等原因,以付费刷课牟利的灰色产业链也逐渐形成,特别是疫情期间,刷课订单出现井喷式增长,“刷课”产业如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发展速度之快让那些开发刷课程序的始作俑者都始料未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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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费刷课”产业链受众人群之多,覆盖范围之广,暴露了在线教育平台的巨大漏洞 。据介绍,此次打掉的5家刷课平台几乎可以覆盖全国所有高校的网课 。甚至包括用来给学生计步的校园运动平台也可以代刷,并且已经扩大到《国开在线》等再教育平台的网课 。


目前,线上线下教学融合是发展大趋势,辽宁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副所长王少媛说,“付费刷课”隐蔽性高,老师很难发现,极大影响了网络教学的公信力 。


犯罪嫌疑人王某涣2016年创建的“娜娜云”平台可以刷课、改分,自动答题,提取试卷 。他向公安机关交代,“超星、中国大学、智慧树等20多个平台我都可以刷课 。这些平台签约的学校大概有两万多所,有些学校刷课的学生大概能占10%~20% 。”


半月谈采访人员采访了解到,绝大多数刷课平台代理人、用户均为在校大学生,一些原本不屑于刷网课的学生,看到刷课学生不仅不用学,还能得高分,也纷纷加入刷课队伍 。


刷课平台代理人冯某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在校学生,他创建“老学长网课”为学生刷课29000门,获利30余万元 。他说:“2019年初开始在‘97学习网’平台上刷自己的课,后来帮同学刷课挣了一些钱,我发现挣钱太轻松了,就开始给学生刷课,4元钱一门课,而我从‘97学习网’按照一门两三毛钱的价格在平台上充值 。后来我又发展同学成为我的代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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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方位动员标本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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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教育界人士建议,解决付费刷课问题,需司法部门、慕课企业、学校、学生全方位着手,标本兼治 。


——完善慕课平台技术漏洞,推进平台与警方、高校合作 。进一步督促慕课平台企业与警方、高校建立长效沟通机制,通过技术升级,防堵漏洞,真正开发出符合学校特色、学生需求的精品课程,提高学生学习网课的主动性积极性 。


——完善法律法规,加大打击力度 。朝阳市公安局专案组负责人表示,随着全国首例“付费刷课”黑客类案件的成功打击,以案件打击促进相关法律法规以及司法解释完善工作应加快步伐,明确“付费刷课”行为的定罪量刑标准 。这既是立法的需要,也是维护社会秩序稳定的保证 。


——加强校风校纪建设,让学生从主观上杜绝刷课行为 。王少媛、大连科技学院校长张福利等专家建议,高校要加强诚信管理和普法教育,对刷课获取学分的学生严格惩处,并计入个人信用档案 。同时,网络课程的考核,要从考核在线时长等技术性标准转变为内容性标准为主,从源头杜绝网课“不学而过” 。


来源:《半月谈》2021年第13期
半月谈采访人员:李铮 王莹 张逸飞 | 编辑: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