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邓新华,资深财经媒体人
最近网上流传着这样一个消息,很多深圳业主在挂牌价格按照官方参考价报价时,要求买家同时捆绑旧家具、字画,因为深圳不允许二手房挂在指导价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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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中介说这些都是网上的段子,不是真的东西 。
中介的这种说法应该是合理的 。因为深圳相关部门只要求挂牌价格不超过指导价,实际成交价格不要求不超过指导价,无论成交价格比参考价高出多少,都是可以的 。
但是,如果深圳真的要求成交价格不超过指导价,而指导价又低于市场价,那么上面那一段必然会成为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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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可以扭曲,但无法驯服
从经济上讲,决定价格的是供求关系 。如果供求关系没有改变,只会让价格以其他形式表现出来 。
经济学家经常谈论的一个例子是尼克松担任美国总统期间对石油的价格控制,这导致加油站排起了长队 。表面上看,人们加油的价格比以前低了,但如果算上排队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人们其实付出的代价比以前更高了 。
这就是合格的经济学家和普通人的思维差异 。普通人只看到看得见的一面,合格的经济学家也应该看到消费者付出的其他成本 。
比如欧洲很多城堡都是零价格甚至负价格,日本一些地方出现了零价格的房子 。但是为什么这些免费的城堡和房子没有被人抢走呢?
原因是欧洲那些地方的政府强迫城堡的主人支付更高的价格来维护城堡,而日本的房地产税很高,这是一个隐含的价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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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置房的数量越来越多,日本很多地方政府都推出了“空置房银行”计划
在中国,很多城市限制新房价格,新房名义价格甚至低于周边二手房价格,于是“茶费”就出现了 。除了“茶水费”之外,开发商还要求客户缴纳几十万的保证金,才能参与抽奖 。
如果中签率是1%,幸运的一方会赚到,但其他99个人会白白承担定金的机会成本,所以总体来说,客户群体付出的总成本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
比如名校中小学的学费不允许上涨,但家长支付的费用真的降低了吗?当然不是!
因为家长要高价买学区房,这些钱最后都是由学区房业主赚来的 。在北京、深圳这样的超级城市,一个好的学区,每平方米可以轻松移动20-30万元,有的甚至超过50万元 。
与其这样,不如让好学位放开收费,停止跟房子挂钩 。所以,如果家长给学校钱,学校就会有更多的钱来办学 。这样不好吗?当然,这可能会冒犯群体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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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人认为孩子入学和争钱是不公平的教育 。他们没有意识到,要控制学校收费,家长还是要争钱,但钱不是给学校的 。这样公平吗?
但是这条路
理,真的很难让不懂经济学的人明白,所以学区房的价格,只能这么长期扭曲下去 。有人说,租售同权是不是能缓解这个问题?不!租售同权只会让好学位的房子租金猛涨 。
总之,在给定的供需关系下,无论你怎么堵价格都没用 。你这边堵住了,消费者就要在那边多付出代价,这一点,和物理学上的质能守恒定律一样牢固 。如果你不相信永动机,那你也就不应该相信价格听人指挥 。
1980年代,中国刚开始改革开放的时候,普及价格常识,是经济学者的一个重要任务 。
之前计划经济下,所有商品,价格都很低,但是,普通人买不到 。想买的话,得排很长时间的队,或者走后门 。消费者总得付出其他代价,来补足实际价格和名义价格之间的差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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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节热映的《你好,李焕英》中,贾玲穿越到过去,帮她妈妈李焕英解决的第一个问题,是买到一台电视机 。李焕英为了买那台电视机,已经排了很长时间的队 。如果李焕英那次没买上,还得等一个多月 。
问题是,当时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计划经济下的“低价”,一旦商品涨价,人们就一片反对之声 。经济学界费了很多年工夫,才让主流舆论接受,价格是市场的信号,它反映了供求关系,企业家据此组织生产 。价格涨了不要紧,企业家得到信号,加快生产,价格又会回落 。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理解价格,中国改革进展很成功,社会财富快速增加,人们生活快速改善 。
遗憾的是,这一好不容易形成的主流舆论共识,现在又在渐渐被主流舆论抛弃 。
具体到房价问题上,有多年来全球货币宽松和旧土地管理体制的原因,这些因素比较难被普通人所理解,所以人们更加容易只盯着价格本身,而不是盯着背后的供求关系 。
但盯着价格本身,并不是实现“房住不炒”的好办法 。
2
“房住不炒”不应盯价格,而应盯供给
以楼市较为活跃的深圳为例 。
深圳一共有多少套商品房?目前没有准确数据 。根据2018年深圳市住房政策研究院的数据估算,深圳商品房大概是400万套左右 。
而去年深圳二手房成交量是95000多套,此前的2019、2018、2017年成交量更低 。2017年只有不到64000套 。
全年95000多套的成交量,也不过占商品房总数的2.4%而已 。很显然,大部分业主是超长持有房子 。因为,按深圳2020年的二手房成交比例,要花40多年,才能使所有房子平均成交一次 。
而这还是深圳的情况,其他城市成交活跃度更低 。
要知道,2020年12月28日,A股不到80万亿总市值,但每天成交额基本在5000-10000亿之间,也就是每天成交额在总市值1%附近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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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人会说股市和楼市没有可比性,对韭菜来说,“股炒不投” 。这说的没错,楼市投资者更有耐心,所以普通人投资房子,赚的比炒股多 。当然,这是过去的情况,以后投资房子能不能赚,谁都说不好 。
且不说如此超长持有房子是不是“炒”,只说,针对这每年2.4%的交易量下功夫,就算管住了交易价格,那就能解决涌向深圳的普通人对住房的迫切需求吗?
很显然只是杯水车薪 。
要实现“房住不炒”,还是得靠管住货币、放开土地 。管住货币是全球央行的事,地方无能为力,但放开土地,增加供给,是可以努力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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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去深圳的XX海景酒店见一个朋友 。到了那个酒店后,我感到非常奇怪 。因为那个酒店离海还有好几公里远呢,中间大片高楼大厦,从酒店完全不可能看得到海,不知道为什么叫“海景酒店” 。
那个朋友告诉我,这个酒店,以前就在海边,所以叫“海景酒店” 。后来,因为填海造地,这个酒店就变成离海很远了 。南山区的很多繁华地带,就是填海造出来的地 。像前海自贸区,也是填海造地而来 。
听了朋友的解释,我为当年深圳改革者的务实、敢闯的精神而感慨 。地不够,填海就是了 。只要创业环境好,造出地来,市场就能让那块土地变成超级繁华之地 。
而同样土地紧张的香港,多年来想搞填海造地,总是受到环保分子、既得利益者的激烈反对 。几年前,刘德华替填海造地项目代言,被舆论痛骂,几乎要保不住“德艺双馨”的名头 。
比较而言,内地城市要解决住房紧张的问题,就供给端来说,应该是比较好想办法的 。
【创业花园二手房出售,深圳创业花园】各地要实现“房住不炒”,何不继续像当年那样务实面对供给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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