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跌下山坡，毛驴咬着衣袖把主人救上来，用嘴把他拱醒 _生活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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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四家轮流喂养使用一头驴，一家用3天。分给我们的这头驴6岁与我同年出生，在母亲眼里它还是个孩子。那3家地多活儿重，拼命使役，春秋大忙时，这条驴更是天天累个半死。
我家只有母子二人活儿少，那驴轮到我家，日子就会过得很滋润。我常割草挑菜，知道哪里草旺、哪里水甜，母亲就叫我牵着它到河坡放养。眼看着它塌下的腰又直了起来，干了的毛又亮了起来。这头驴粉白鼻子大耳朵，腰粗腿长，浑身黑毛像缎子，十分漂亮，我给它起个外号叫“黑子” 。
【主人跌下山坡，毛驴咬着衣袖把主人救上来，用嘴把他拱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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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期满，下一户来牵时，我和母亲就像送受气的闺女去婆婆家，心疼却又无奈。黑子拉磨时，我可舍不得像别人家怕它偷吃给它蒙上眼，我在后边助推，有时还给它嘴里塞把面。黑子通人性，从不偷懒，还感恩似的加快脚步，半天的活儿两个钟头就干完了。
我最愿意串亲戚了。母亲给我换上新衣新帽，我给黑子戴上新笼头，挂上铜铃铛。我骑在驴背上，母亲在后边赶。到后来，去姥姥家都不用母亲陪着了，出发时，我拍拍黑子的屁股，它就在门口台阶前伏下身子，等我坐稳了再起身走。
出了村，我学新媳妇儿回家的样儿，斜坐在驴屁股上，哼着曲儿。黑子迈着小碎步，铜铃叮叮咚咚地伴奏，巅着巔着我就趴在驴背上睡着了。等黑子打个响鼻把我叫醒，已经到姥姥家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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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初冬，我和黑子从姥姥家回来遇上冻雨，电闪雷鸣的，我从驴背上下来，牵着黑子小心翼翼地走，脚下的路就像现在孩子玩的滑梯一样。突然脚下一滑，我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气把我吹醒，睁开眼一看，是黑子正用厚厚的上唇拱我，嘴里还叼着我一只袄袖。
我挣扎着坐起来，才知道是从坡上跌下来了，侥幸被一棵小树绊住卡在半腰了。是黑子冒险下来，咬住我的衣袖，一步一步把我挪到沟底平坦处。我的棉袄扣子全扯开了。黑子见我醒来，高兴地摇着耳朵，两眼放光，又卧下来，让我上背去，慢慢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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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定是怕我伤口疼，压着步子走，绕了个大圈才找到原路。回到家已是掌灯时分，母亲看我鼻青脸肿、衣衫破烂，还以为和谁打架了，等我说明原委，母亲感恩地抚摸着黑子好久好久。
■文/改编自《百姓旧事：20世纪40-60年代往事记忆》，_原题为为《一条驴腿》（尧山壁著河北出版传媒集团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