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骑手”口述:我为上海送外卖,已18天有家难回

“流浪骑手”口述:我为上海送外卖,已18天有家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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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骑手”口述:我为上海送外卖,已18天有家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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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骑手仍然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
赵斌已经在外“流浪”18天 。
3月26日早晨9点 , 他出门跑外卖;晚上10点回家 , 发现小区已经封了 。
妈妈在小区门口给他换了一辆满电的电瓶车 , 又递给他两样东西:一个垫子 , 一床被子 。 赵斌去附近超市要了两个纸板 , 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睡了五晚 , 白天把睡觉的家什藏起来 , 骑车去跑单 。
到了4月1日 , 一个好心的车店老板让赵斌借住在自己店里的阁楼上 , 他总算不用白天藏铺盖了 。
4月6日 , 上海官方在发布会中提到 , 疫情封控中仍有1.1万名外卖骑手在外 。 他们承担着全市2500万居民的配送需求 , 而在小区大面积封闭的情况下 , 在外就意味着无法回家 。
4月12日 , “上海网络辟谣”公众号发布消息 , 对外卖员是不是没有地方可住做了报道 。 饿了么、蜂鸟、美团等平台负责人都称疫情封控中 , 平台有为骑手准备的免费住宿 , 此外有“众包”骑手也称申请到了免费的酒店 。
“流浪骑手”口述:我为上海送外卖,已18天有家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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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作为众包骑手 , 赵斌没有捕捉到申请住宿的消息 , 一直到12日的晚上 , 赵斌仍住在车店的阁楼上 , 出门遇到的骑手还在说“待会儿找个地方睡觉” 。
赵斌也和同行聊聊天 , 最多的两个话题就是:单价和睡觉 。 有的人睡在桥洞 , 但是那里不遮风避雨 , 卫生条件也很差;有的人睡在ATM自动取款机小隔舱中 , 小是小点 , 但不怕下雨 , 还带锁 。
刚开始的几天 , 赵斌明显感觉到单量变多 , 即便是正常接外卖平台的订单 , 日收入也从四五百涨到了六七百 。 但是4月1日更严格的防疫措施下来后 , 外卖单子也不好跑了 。
他也脱离平台“帮买” , 有时候让客户看着给点跑腿费 , 有时候直接报价80~100元 , 也有的时候干脆不收费 。
一个女孩找赵斌买烟 , 说自己没钱了 , 来上海工作才一天就被封控在小区里 , 工作也没了 。 赵斌给她买了烟 , 还顺便带了一些肉过去 , 肉没要女孩付钱 , 跑腿费也没有收 。 然而女孩甚至没有说一句谢谢 , 还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一阵 。
给赵斌借住车店的老板 , 后来确诊新冠阳性 , 转运之前 , 他给赵斌打电话 , 拜托赵斌买点水果、抗原自测试剂盒 。 赵斌听他的语气并不慌张 ,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关键时刻帮助自己的大哥 。
他买了东西 , 还自己花钱给老板买了几瓶饮料 , 放在小区门口 , 会有志愿者帮忙送上去 。 至今 , 赵斌和老板仅有的一次“一面之缘” , 还只是老板给他扔钥匙那天 , 一个在地面一个在五楼窗口的匆匆一眼 。
赵斌没有月入过万 , 这段日子他总共赚了一万多元钱 。 近一周 , 赵斌已经不怎么出去了 , 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出去跑单 , 不为别的 , 他说自己也会害怕:“都是拿命在跑 。 ”
以下为赵斌口述实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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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里有几辆电瓶车 , 每次跑到快没电了 , 我就回家换一辆继续 。
3月26日 , 晚上10点 , 我电瓶车快没电了就想回家 , 到了小区门口却发现拉起了绿网 , 还拴着铁丝 , 旁边坐着穿志愿者马甲的人 , 已经封禁了 。
我是进不去了 , 就让我妈推一辆电瓶车和我换 , 她还给我递出来垫子、被子 , 我得找个地方睡觉 。
我知道有个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开在小区门外 , 那是我之前帮朋友租房子去过的小区 。 于是我先去超市要了俩纸板 , 又借了个充电宝 , 就去那个停车场睡觉 。 先铺纸板 , 再放个垫子 , 天气还有点冷 , 好在我的被子还挺暖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