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逃离互联网的一次尝试:卸载常用APP( 三 )


孟褚荔历数自己的爱好 , 拼图、绘画、篆刻、橡皮章……她最近还在尝试体验流体画和滑冰 。 “当我没有关注互联网时 , 我的吸引力就指向了那些被我散落一地的兴趣爱好 。 它们已经在那很久了 , 现在突然冒出来 , 就像蒙了灰后一下子擦亮 。 ”
但她承认 , 控制力时起时伏 。 如果当天的工作内容有趣 , 她就能积极地发掘自己各种爱好 。 如果这一天上班什么都没做 , 她的心情会变得糟糕 , 玩手机的时间也陡然上升 。
孟褚荔的橡皮章 。 采访者提供

【3】夏星 , 新闻传播学博士在读
“你本身是要脱离互联网 , 但由于脱离 , 又不得不在互联网上寻找社会支持 。 ”
夏星加入了3个类似“反技术依赖”的小组 , 发了至少7篇帖子 。
她分享过自己关掉微信朋友圈一周的体验 , 对于媒介化城市的各种思考 , 甚至包括她在如厕时的技术依赖 。
28岁的她是新闻传播学的在读博士 , 她加入这些小组的初衷并不是利用它作为监督自己远离手机的工具 , 而是为了她的研究论文 。
从一开始 , 她就以观察者的身份 , 进入远离互联网尝试者的群体 。 她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悖论:“你本身是要脱离互联网 , 但是由于要脱离 , 你不得不在互联网上寻找社会支持 。 ”
夏星说 , 她本身对于互联网并没有太深的依赖 , 因为她“对其他人就不是那么关心 。 ”
她曾两次关闭微信朋友圈 。 一次是考博士期间 , 她关闭了朋友圈入口 。 一次是今年1月 , 她取消了朋友圈更新的提示红点 。 她发现 , 仅仅如此 , 就足够让她失去浏览朋友圈的欲望 。 “它就像是一种强迫症 。 ”
关闭朋友圈之后 , 夏星觉得 , 自己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 偶尔会有一些尴尬的时刻 , 比如她偶然问起一个朋友何时结婚 , 随即发现 , 对方几天前刚在朋友圈分享了结婚证的照片 。
另一个让她困扰的是 , 她关注的公众号太多了 。 五百个 , 她根本看不完 。 她一天最多只会点击十几篇比较感兴趣的推送 , 其中能认真读完全文的 , 不过两三篇 。
为此 , 她特意在豆瓣“数字极简主义者”小组里发帖 , 询问“如何清理公众号” 。 有人建议她取关所有公众号 , 再重新搜索她真正需要的 。 她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 但重申自己关注的五百个公众号 , 她发现自己一个都无法取关 。 “有一种心理是 , 你知道你自己看不完 , 但你又害怕错过 。 ”最终 , 她放弃了清理 。
即使自认为不是互联网重度依赖者 , 夏星仍能感觉到互联网带给她过多的负面影响:信息疲劳 , 媒介技术侵犯个人隐私 , 虚拟空间对现实空间的挤压 , 等等 。 这些影响可以作用到所有互联网使用者 , 只是多与少的差异 。
她的眼镜度数从高中到现在涨了三四百度 , “不是因为学习 , 是因为玩手机 , 窝在床上看电影什么的 。 ”她的肩颈也时常感到酸痛 , 需要不时拉伸 。 感受能力似乎也变弱了 , 她在网上和人聊得热火朝天 , 见了面反而尴尬 。
3月初 , 夏星去看了一个名为“回到未来”的展览 。 三层中有两层是关于智能生活 , 例如智能家具、智能通讯等 。 “我觉得很困惑 , 真的要这么智能吗?”
夏星说她也不知道未来应该是怎样 , 只是觉得 , 大家对于未来的想象是不是过于单一了 。 “一定是一个手机控制全家吗?似乎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 ”
她希望 , 未来不应只是万物互联的实现 , 哪怕是田园生活 , 隐居 , 或是其他生活状态都可以的 。 “未来应该有更多可能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