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时代拥抱抖音,音乐告别巨星( 三 )


就卢小旭的观察,这两年至少有数百家中小版权公司加入到了这个行业。
一般而言,流媒体平台上每1000次播放可以获得2元收入,理论上只要有人还在听这首歌曲,版权所有者就能获得收益。一位音乐人曾透露,自己最火的一首歌,就算出来有一段时间了,每个月都还能获得2000元收益。
此外,一位业内人士还透露,抖音平台上每1000次使用可以获得7块钱收入。这之后还会有随之而来的演出、直播、授权等衍生收入。
更新版权结算政策之后,2021年前三季度版权公司在快手上的结算金额同比增长了3590%。音乐人刘志鹏每年在快手上可以获得超过10万收入。他在快手上发布有58首作品,其中14首使用量人数过万,4首超过百万人,6首超过十万人,最多的一首使用人数为602万。
本质上,这是抖音的流量玩法在音乐行业的应用,与直播电商的玩法无异,都是沿着一条选品、推广、变现的路径来做的流量生意。其背后是对抖音庞大流量基础和高效算法分配机制的极致利用。
大量玩家的进入,也在推高一首歌曲在抖音上的宣发成本。“以前找一个100万粉丝的号唱一首歌可能只需要5000块钱,现在则需要30000块钱。初期看一下效果就得撒个二三十万,效果好还要继续追加,花出去大几十万、上百万都不一定能推到全网火。这么多成本撒出去,能不能回来却不好说。”卢小旭分析。
因为,顺畅的变现路径和成熟的创作套路依然属于赚快钱的范畴,而属于快钱的红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到。
卢小旭认为,从现在的市场环境来看,大概只有 5% 的版权公司可以赚到钱,剩下的 95% 的版权公司可能都在亏钱。也就是说,当一些创作者吐槽着自己每天写 4 首歌,一个月写 50 首歌,十天赚 10 万块钱的时候,给他付钱的公司极有可能收不回来这些成本。
这是属于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的碰撞,也是传统音乐人适应抖音带来的变化需要寻找到的新契合点。在失去唱片带来的版面限制之后,精英和草莽开始在同一个舞台上竞技;时代变迁过于迅疾同样将不同时代的音乐审美集中在了同一个时空里。
碎片化的接收习惯容不下欲语还休的表达,算法推荐和包月订阅模糊了用户对音乐作品和音乐人的关注度。
一位传统音乐人的粉丝欣然在了解到他和经纪人探讨如何利用抖音的事情之后,表达了自己的担忧:音乐人把心思放在如何利用新媒体的优势来做发行,是不是显得“心术不正”?“做音乐是心绪的表达,发行做生意、考虑怎么实现利益最大化,不是音乐人应该做的事情。”
这种机会主义的做法并不能保证音乐人拥有持续的竞争力,往往周期很短,甚至会让一些人的心态失衡,影响到其后续的发展。
“一夜成名之后,就会飘起来,半年过后没有那么多人气了,就会出现问题。就像一个每月挣5000块钱的人突然一个月挣50000块钱了,再让他从50000调回5000就会很困难,因为他会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月挣50000的那个人。”卢小旭说道。
当然,他也承认,大家一定会听腻千篇一律的东西,所以拥有前瞻能力的音乐人确实应该结合市场需求来升级自己的表达。
但现实的情况是,抖音现在的流量分配逻辑,对升级并不友好。当一名用户喜欢某种音乐的时候,抖音一定会继续推送同类型的作品,创作者的任何变化,都有可能把自己推向更小众的圈子,从而失去进入更大流量池的机会。
不再依赖巨星的青铜时代当顺着流量走成为最容易的方法时,平台本身其实也希望能够推出有利于原创性的新机制。
解决这个悖论的关键可能是在短视频平台体系内形成音乐产业链条的闭环。在《晚点LastPost》的报道中,字节跳动目前正开发一款独立音乐播放器,项目代号 “白月光(Luna)”。这是一款与字节跳动的海外版播放器Resso类似的产品,主打“全单曲”推荐,不歌单、专辑。报道中,这个项目由字节跳动中国音乐事业部与抖音音乐共同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