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赠|富豪搞慈善捐赠的背后,隐藏着哪些秘密?( 四 )


空走钢丝的富豪找到了一根平衡杆,那就是捐赠。
他们的经历,在100年后产生了回响。2000年,在面临反垄断诉讼两年后,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宣布:他将在有生之年捐出所有个人财产。此后,他逐渐退出在微软的工作,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公益。
很难说这些投身公益的富豪没有造福社会的梦想。但在彼岸的崇高和此岸的自利之间,曾有一道深不可测的沟壑。他们跨了过去,才触及崇高。
如何捐赠?科学地用好每一分钱赚钱和花钱,都需要“科学”。承认并且精确计算利益,正是整个公益系统的运转逻辑。
这种“科学”,首先体现在对捐赠领域的把握上。前盖茨基金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李一诺第一次向比尔·盖茨汇报时,感到非常紧张。这是因为,同事告诫她,一定要认真准备,因为盖茨看过所有材料,而且对数字极其敏感,对很多国家,比如埃塞尔比亚政局、尼日利亚北部冲突和阿富汗战乱等十分清楚,而且对资助领域的科研进展也了如指掌。
深入调查捐赠领域,这不是盖茨特有的做法,而是私人公益基金的传统。从成立最早的塞奇基金会开始,社会调查就是工作的重要一环。塞奇基金会专设统计部、课题研究部,开展田野调查,出版了大量社会调查报告。在成立后的几十年中,基金会的工作人员都是专业的社会学家或社会工作者。这样的例子,在之后的基金会发展史上不胜枚举,卡内基基金会的《弗莱克斯纳报告》、福特基金会的《盖瑟报告》等等,都是影响巨大。
“科学”地用钱,也体现在以专业的管理制度行事。更直接地说,就是照搬了企业管理制度。随着企业管理实践的更新,公益基金的管理方法也在与时俱进。
用人当然也需要“科学”。私人公益基金会不是富豪个人的爱好,或者发挥余热的地方,交给家属随便打理就好了。在美国,大型私人基金会的掌门人是当之无愧的社会精英。仅洛克菲勒基金会就有3位官高管曾担任过国务卿。所以,大基金会又有“影子内阁”之称。其他还有许多基金会管理者来自大学校长、世界500强企业高管,也不乏得过诺贝尔奖的科学家。
入职盖茨基金会之前,李一诺是麦肯锡的全球董事合伙人。她刚到基金会时,也为其他员工的背景感到意外,他们中间一半人有创新相关的专业背景,而不是她想象中的“具有公益背景的员工”。
董事会的第一届董事常常包括捐赠者及其家属,但家族在董事会的影响一般只持续二、三代。这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政府和民众的一个忧虑:富人已经手握金钱,通过捐赠,他们的权势会否贯穿所有方面,并把权势传递下去?
也因此,美国的公益基金会一直面临政府的严格监督。这种监督涉及税务、财务等等,但最为严密的监督往往针对政治,比如,参与总统及政府高官的选举、宣传,对特定社会思潮传播及其社会议题的研究等等。
捐赠|富豪搞慈善捐赠的背后,隐藏着哪些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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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不平等,越捐赠可以说,《财富的福音》发表133年后,西方公益依然处于其大致理念的延长线上。
卡内基说,富人要成为“贫穷同胞的代理人”。
洛克菲勒说:“尽其所能获取,尽其所有给予。”
“竭尽全力,放手一搏”,2020年度公开信中,比尔·盖茨说,这是他与巴菲特的共同信念。
四位大亨的话,含义相近,程度递增。与此形成呼应的,美国捐赠规模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除了1987年、2008年及2009年之外,几乎每年都在增加。根据美国施惠基金会发布的《Giving USA 2021:2020年度美国慈善捐赠报告》,2020年,美国捐赠总额又创新高,达4714.4亿美元,比上一年提高5.1%,高于当年3.8%的通胀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