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完饭 , 陈开车去了他父亲家 。出门时 , 被陈大爷和陈婶拦住 , 要他拿半袋蛇皮苹果给公婆 。虽然陈对老丈人的行为很不满意 , 但他不想丢了父母的脸 , 毁了老两口一整天的好心情 , 所以他把苹果拎起来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
刚才老两口吃饭的时候 , 听了他的话 , 吃完饭就去了岳父家 。陈四婶一下子急了 , 慌慌张张地说 , 怎么说呢 , 想到一个就是一个.暂时不要急着离开 。我和你爸爸去后院 , 从我们家带一些苹果到你公公婆婆家 。他们没有果园 , 可以把你老婆弟弟的宝宝给你公公婆婆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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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当时笑了笑 , 没有言语 , 点了点头 , 不过他心里说 , 他愿意给这样一个老丈人一个屁吃 , 自己老婆和弟弟的宝贝吃 。总的来说 , 他的妻子和哥哥对他相当慷慨 。他和任莉菲吵了几次架 , 他总是在中间说服任莉菲 。他着急的时候也骂她 , 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很亲切 。有一次有人建议他出来工作 , 他可以帮忙介绍一份工作 。
当他离开时 , 他的父母又跟他说了几句话 。当他走的时候 , 他礼貌地进了门 。不要发脾气 。和他的老丈人谈谈 。再说他们都是长辈之类的 。如果你能把菲菲找回来 , 试着把它找回来 。快过年了 。
我想带儿子一起走 , 如果中间有孩子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但是我儿子不想去 , 因为他奶奶的村子里没有同龄的孩子 , 所以他还不如呆在家里和同村的同学一起玩 。
陈没有强迫自己单独开车 。天气晴朗 , 阳光明媚 , 温暖如春 。我的家乡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县 , 没有任何工业 。如果冬天不下雪 , 总会是天蓝、深蓝、晴朗的好天气 。
一路走来 , 我们能感受到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 。在临时车站 , 公交车来来往往 , 走走停停 , 下车从外地回来上班过年 。扛在肩上 , 穿着新衣服 , 笑容灿烂 , 就像温暖的阳光 。他以前也是 。一年回家一次 , 他感到兴奋和向往 ,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过了三四天 , 就精疲力尽了 。待了一周 , 想快点回去工作 , 尤其是未婚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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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到老丈人家门口时 , 他关了火 , 开了门 , 走下车 , 按父母的吩咐挤出一点笑容 , 走进门 , 走进右手边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一个炉子 , 婆婆坐在床上 , 照顾她的女儿爱丽丝和她妻子哥哥的儿子 。任莉菲坐在火炉旁 , 看见他进来 , 先盯着他 , 突然笑了 , 起身 , 走到床边 , 拥抱了他的女儿爱丽丝 , 并顺手拿来了准备好的衣服等等 。
他喊了一声“妈妈”后 , 婆婆强颜欢笑 , 点点头 , 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在帮任莉菲收拾东西的时候 , 她告诉她 , 上下车的时候 , 她把宝宝裹得严严实实的 , 不敢感冒 。
当她的女儿爱丽丝看到他时 , 她兴奋地喊道:爸爸 , 爸爸 , 抱抱 , 抱抱 。
任莉菲对女儿说了一句话 , 然后把她交给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女儿 , 就像带走了一件无价之宝 。她的女儿用双臂抱住他的头 , 微笑着看着他 。看到女儿裹得像个波斯公主 , 忍不住亲了她两次 。我女儿看着他说 , 爸爸 , 买根棒棒糖 。他笑着说 , 好吧 , 买棒棒糖 。
和任莉菲一起出了门 , 她上车后 , 把孩子交给他 , 关上车门 , 转身跟着婆婆点头 , 打了个招呼 , 上车发动了车 , 换上了油 , 慢慢驶出了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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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镇上的路上 , 他打开车里的音乐 , 特意放了他女儿喜欢的来自斯里兰卡的《马马嘟嘟骑》
与帆的那首由常德丝弦改编的歌谣 。女儿跟着咿咿呀呀 , 有样学样地唱着 。因为女儿斯斯夹在两人中间 , 车里的气氛才没有太过尴尬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
等车子到了孕婴馆门口 , 两人抱着孩子下车 , 一起走进店里 , 把孩子交给了店员 , 由任莉菲陪着 , 开始给孩子洗澡 。二十分钟左右后 , 终于洗完 , 给孩子重新换上一套新的衣服 , 穿戴好 。
任莉菲问他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
陈二狗说:你不是有事跟我说嘛 。
任莉菲说:嗯 , 有哩 , 咱找个地方说吧 。
陈二狗说:行啊 , 咱俩给娃买点吃的玩的 , 到镇子的广场上去吧 , 那里四面都是房子 , 没有风 , 太阳照得还暖和 , 让娃在滑滑梯上一边玩 , 咱俩一边说事 。
任莉菲点了点头 。
两人出了孕婴馆 , 走到一家水果店门口 , 给孩子买了点砂糖橘 , 一把香蕉 , 几个梨 , 圣女果等等 。又到一家蛋糕店里买了刚出炉的面包和蛋挞以及薯条 , 一人一杯奶茶 , 给孩子买了一小杯热牛奶 。提了东西 , 就慢慢走向镇子的广场上 。
广场在街道北面不远处 。一家三口走到广场时 , 广场上空无一人 , 小孩子玩的滑滑梯 , 跷跷板 , 秋千 , 马 , 都没人 。阳光暖和 , 一丝风儿都没有 。三人把东西放在石质长椅上 , 给孩子脱下多余的累赘 , 就让她一个人去玩 , 两人紧随其后地跟着 , 一边开始聊天 , 一边照看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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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莉菲表情有点凝重 , 看了他几眼 , 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
陈二狗无奈地笑一笑说:你还没想好的话 , 我先说 , 我这里倒是有几件事要跟你好好说一说 。
任莉菲看了他一眼说:好吧 , 你先说 , 我看你有啥好事要说哩 。
陈二狗开始把昨天去找文哥 , 让给孩子转学的事 , 跟任莉菲细细地讲了一遍 。任莉菲听着听着 , 脸上的表情不断地变幻着 , 心情愈来愈好的样子 , 就像天气从阴有小雨 , 渐渐转变为多云 , 再从多云转变为大晴天 。她嘻嘻地笑着 ,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 脸上就像开了一朵花 , 掩饰不住的愉快 。她这种心里不藏事 , 直来直往的人 , 简单的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高兴和不高兴 , 瞬间就表现在脸上 。有时看着她 , 还挺羡慕她这个样子 , 不用装腔作势 , 也不用拿着端着 , 更不用藏着掖着 。
任莉菲问:你估计文哥几时能办下来 。
陈二狗说:我也不知道 , 但文哥跟我保证了 , 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事办喽 , 我估计问题不大 , 我给他说的是越快越好 , 年后开学能转最好 。他当然没说 , 这样就可以把她尽快安排到县城 , 而是说 , 尽量让孩子早早转下去 , 早早适应环境 。
陈二狗看着任莉菲兴奋地样子 , 就像赌博加码一样 , 顺带说了已经帮她找好一份工作 , 就在县实验小学的门口 , 之所以找这么一份工作 , 就是为了方便她接送孩子 。
任莉菲有点不相信地说:真的假的 , 你连工作都给我找好了 。
陈二狗故作不屑地说:把孩子转到县城念书 , 你不得下去陪读吗?不然怎么办 , 让孩子一个人在下面上学吗?真是的 。我能把娃转到县城念书 , 给你找份工作还不是顺带手的事 。我原来一个伙计 , 在学校门口开了一个文具店 , 早就跟我说了 , 叫我给他踅摸一个服务员 。活不重 , 不管吃不管住 , 一个月两千二 , 一个月四天时间休息 , 咋样 。
任莉菲想了想说:就是工资低一点 , 比起西安的话 。
陈二狗说:你快对啦 , 这工资就不低了 , 在咱县城就是这行情 。钱多钱少无所谓 , 主要是为了陪娃哩 , 方便你上下班以及接送娃 。
任莉菲高兴地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着哩 , 只要把娃能转到县里念书 , 比啥都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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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 转头看着陈二狗 , 就像看着外星人似的 , 前后上下的仔细打量着 , 微微笑着说:咋啦 , 啥事把你刺激啦 , 叫你几天时间就变的开窍了 , 脑子转过弯来啦 , 肯舍下你老人家的面子 , 去给你哥哥开口求情了 。你之前不是牛皮得很 , 跟我说起娃念书的事 , 理论一套一套的 , 跟上课一样 , 咋突然就想开了 。
陈二狗苦笑一下 , 看任莉菲心情不错 , 孩子玩的高兴 , 天气暖和 , 时间尚早 , 就把自己上山 , 碰到林老和凌燕的事 , 大概齐地讲了一遍 。
任莉菲听着 , 就跟听一个传奇故事似的 , 完了嘲笑他似的说:一个你认不得的人 , 三言两语把你说动了 , 我跟你说的时候 , 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 可你就是不听 。没想到 , 你还有这狗屎运哩 , 碰到高人啦 。
陈二狗有点羞愧地说:以前是我目光短浅了 , 在这件事上 , 你比我看得深远 , 我对我以前的做法和坚持 , 得向你赔礼道歉 , 说句对不起 。
任莉菲浅浅一笑 , 说道:你少来这套 , 我还不知道你 , 下一步是不是该说 , 你看这事过去就过去了 , 咱能不能回家 , 过咱的日子 , 我保证咋咋咋做 , 得是 。
陈二狗笑着说:我可没说这话 , 虽然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
任莉菲突然换了一幅表情 , 平静中带点开悟的感觉说:我今个给你想说个啥事哩 , 前几天才发生的事 , 你还记得我婆吗!
陈二狗说:废话 , 当然记得 , 咋哩 , 你见到你婆啦 。他故意开玩笑地说 , 她婆已经去世三年 , 三周年祭都已经过完了 。他们俩的婚事 , 当初任莉菲一家人里 , 只有她婆坚持说这是一门好婚事 , 其他人都反对 , 所以他对老人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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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莉菲点点头说:嗯 , 我看见我婆啦 。
陈二狗皱着眉头 , 有点吃惊 , 不敢相信地说:啥意思嘛 , 我胆小 , 你不要吓我 。但看着任莉菲的表情 , 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 就说:那你说说看 , 发生啥事啦 。
任莉菲简单地将经过讲述了一遍 。有一天 , 她闲着没事 , 就把孩子给她妈带着 , 她特意过去给她爷爷拆洗 。自从她奶奶去世后 , 就再也没人照看他爷爷的饮食起居和吃穿住行了 。他爷爷跟她妈一直合不来 , 老人自己住自己吃 。她姑姑也没空过来帮老人拆洗床上的东西和衣服 , 两个孙子要带 , 儿子好赌 , 欠了一屁股烂账 , 还不想下苦上班 , 她姑姑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 更没有空管她爷的死活啦 。只有她还有时间可以帮着老人洗洗涮涮 。
那天从早上吃完饭开始忙活 ,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多钟 , 才把所有衣服床单全部洗完 。下午太阳落山后 , 又过去帮忙收衣服 。抱着最后几件衣服 , 走到她爷爷卧室的门口时 , 她一转头 , 突然发现他爷爷的炕沿上 , 坐着她奶奶 。
任莉菲的表情此时变得有点恐惧 , 又有点欢喜 , 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暧昧不清的表情说:我当时就愣在原地了 , 看着我婆 , 心里既害怕又高兴 , 忍不住就开始流眼泪了 。我婆笑眯眯地看着我 , 就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被吓怕了 , 还是没想起来 , 连一句婆都没叫 。当我眨了几下眼 , 眼睛再睁开的时候 , 我婆就不见人了 。天也彻底黑下来了 ,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站了多长时间 。
【公主家官网,公主家创业史】陈二狗听着 , 就跟听一个鬼故事似的 , 不过不是吓人的恐怖故事 , 而是关于一段婆孙情的温情故事 。一想到老人和蔼的面庞 , 他也怕不起来 。说实话 , 陈二狗对任莉菲一家子人里 , 印象最好的就是她爷爷 , 奶奶和大哥 , 其他人就一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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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看着任莉菲再次动了感情的脸 , 呵呵笑着说:你说这件事是想说明什么呢 , 是想说你婆放心不下你爷 , 还是说放心不下你 , 特意过来看看你爷孙俩 。
任莉菲认真地说:我觉得好像是放心不下我 , 如果放心不下我爷的话 , 可当时我爷不在呀 , 就我一个人 。我觉得我婆的出现 , 应该是放心不下我 , 就在我跟你吵架打架准备离婚的时候 , 偏偏出现了 , 你说呢 。
陈二狗哦了一下 , 知道任莉菲什么意思 , 就紧跟着她的思路 , 故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 你的意思是你婆不想你走上绝路 , 将来后悔了 , 没有后悔药吃 。当年是她支持你跟我订婚结婚的 , 对不对 。
任莉菲咬了咬嘴唇说:我后来就是这么想的 , 你觉得我想得对不对 。
陈二狗说:我想应该是这个意思 , 不然的话 ,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啦 。
任莉菲看着他说:那你的意思 , 咱俩下一步怎么办呢 。
陈二狗皱着眉头说:我的意思是 , 咱俩下一步怎么着 , 也不要离婚了 , 婆心难违 , 天意难测呀 。
任莉菲有点生气地说:说人话 , 我听不懂 。
陈二狗笑笑说:我的意思就是离婚就不要再提了 , 后面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要么你跟着我回家 , 要么你继续待在你娘家 , 等孩子转到县城 , 开学后 , 我拉着儿子过来 , 连带着你一起拉到县城去 , 怎么样?
任莉菲点点头说: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不是我不愿意回家 , 是我爷现在一个人住 , 我妈又不好好管我爷 , 一天连一顿热乎的饭菜都没有 。等涵涵转到县城 , 我下去再一陪读 , 我爷更没人照顾了 。我想着 , 暂时就让我住到我娘家 , 趁着这些日子 , 好好给我爷洗洗涮涮 , 给他做好一天三顿饭 , 最起码吃好喝好 , 等开年十五娃开学我走到时候 , 最起码叫我爷的精神能回转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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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听了 , 觉得这是应该的 , 义不容辞的事 , 就爽快地说:行 , 没问题 , 那你就暂时住在你娘家 , 有啥事了你打电话就行 , 我随叫随到 。
任莉菲抿着嘴唇 , 微微笑着 , 重重地点了点头 , 说:你咋答应得这么痛快 , 是不是看着我就烦 , 眼不见为净 。
陈二狗一本正经地说:不要胡说 , 我是听你原来说 , 你是你爷和你婆一手带大的 , 你爷现在老了 , 身体不行 , 你妈又见不得你爷 , 我是想叫你好好感恩 , 报答一下你爷哩 。我虽然没有啥怂本事 , 干不了啥大事 , 但在这些尊老爱幼 , 孝顺长辈的事上 , 心里还是清白的 , 这没有啥说的 , 而是应该的 。
说完 , 看着任莉菲 , 任莉菲终于眉开眼笑起来 。太阳此时已经高挂头顶 , 中午十二点多了 , 白花花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 , 暖暖和和的 , 照在人的脸上 , 人也变得纯净许多 。
过了一会儿 , 陈二狗又问了问她说:你腊月二十八 , 二十九 , 能不能下去县城给春玲姐帮两天忙 。她理发店里忙不过来 , 急需人手 , 就当给我帮个忙 , 我欠姐姐和姐夫一个人情 , 你就当我给我还人情哩 , 咋样 。
任莉菲想了想说:能行 , 我提前给我爷把衣服被子一拆洗 , 房子收拾好 , 你那天早上过来 , 把我一接一送 。我二十九那天回来 , 顺便在县里超市给我爷把年货和菜啦啥的一买 。
陈二狗笑着说:行 , 没问题 , 看你也这么痛快 , 我今天就啥都不做了 , 咱俩今个陪娃好好玩一天 。中午的时候去你镇上超市二楼吃自助火锅 , 我请你 。陈二狗知道任莉菲最喜欢吃火锅 , 就顺水推舟 , 自作主张了 。
任莉菲一笑说:行 , 就这么决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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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 , 两个人就走到了女儿正在玩的滑滑梯旁边 , 一人站一边 , 开始陪孩子玩 。
阳光越来越暖和 , 天空飘过几朵白云 , 一群麻雀在头顶不远处的信号塔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和谐 。之前的烂糟事 , 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陈二狗的心里 , 一整个冬季里 , 第一次变得这么明朗 , 爽快而又温情脉脉 。
今年看来能过个好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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