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步航
来源:易天霞
2020年初,因为一场经济普查和数字挤占,北方冲上热搜,讨论不休;4月底,各省2019年人口净流入数据出炉,北方人口流失再次引发关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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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笔者参加了泉州市工商联总商会年会 。会上,被称为闽商教父的许连捷用带有浓重闽南口音的普通话讲述了自己的创业故事 。
“1985年我放弃服装厂转做卫生巾,有人说我疯了 。开始连女推销员都招不到,只能让男生去推销,顾客骂我们‘无聊’ 。我太太都没听说过这个,你能说它有市场吗?没人想到要去做的,你做了,才能开辟市场啊!”
台上台下的人都会笑 。这不是我第一次讲许连捷的故事,但这是我第一次听 。当时我不认识许连捷,但听说过他创办的恒安国际集团 。这一组的soulmate、SevenDegreesSpace等品牌都是比较知名的,稍微年长一点的朋友可能还记得著名的soulmate广告:一个男人把手帕纸扔进水里,拿出来,表演“湿水不碎” 。手帕纸作为当时中国的一个新奇概念,开始引领纸制品的革新 。
此后的多次会议上,闽商著名人物安踏的、七匹狼的、特步的丁,一致称为闽商教父 。会后,面对层层包围的采访人员,许连捷笑着挥挥手,拒绝了这个标题:
“别叫我教父,我连小学都没毕业 。”
与近两年频频引起关注的福建富商曹相比,相对低调 。我出身基层,白手起家,学历低,但嗅觉敏锐,眼神犀利,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
在许连捷还有另一个故事 。恐怕没有那么多人知道 。1985年还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各地土地政策不明确 。因为批了一块盐碱地给恒安建厂,安海镇党委书记、镇长被停职检查,去泉州“学习课”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许连捷想亲自送他们 。在“知道你们去哪,我好去看你们” 。,几经波折后,他成功地得到了市里的支持,拿到了手续,开了工业园 。
30多年后,许连捷的这一经验被潍坊市委书记惠新安总结为:
“南方是‘法无禁止即可为’,而我们是‘法无授权不可为’” 。
2019年,惠新安在带领市委、市政府代表团赴嘉兴、泉州、宁波、苏通考察后,发表了一篇万字总结,坦言:“政府对民营企业最大的支持,就是不干预”,
“什么样的领导招什么样的商,招大商必须请主要领导出面”,
“与南方的差距,不仅让我们有强烈的危机感,而且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
有网友给他补充道:
“喝酒办事是和南方最大的区别 。南方人从不在酒桌上谈论事情 。这就是差距!”
1、北方悬念
有人说北方没有悬念 。
根据年初的统计,2019年GDP排名前十的省份中,北方省份只有山东和河南上榜,而从增速来看,只有河南位列前十,其余9个省份均被南方省份占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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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发人深省的细节是,根据经济数据核算“挤水”的结果,出现注水的十四个省份中,十二个在北方.
x;">这很难说是一个偶然 。
如果拉长视线,从更长的时间看南北方经济数据,会发现北方的高光时刻出现在2001-2012年 。这几年,与全中国经济增速处于高位相呼应的是,北方省份经济总量由41.76%上升为4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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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之后,情势来了个大逆转 。随后几年,北方经济下滑明显,南北方经济总量差距越拉越大,2016年,北方省份经济总量占比降至40%以下 。
至2018年以后,这种趋势还在加剧 。
还有一个细节同样发人深思,那就是人口流动 。2019年,人口净流入省份中,浙江排名第一,广东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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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大省山东虽然常住人口总量仍在高位,为10070.21万人,仅次于广东 。
但一个事实同样扎眼,山东人口净流出最多,为19.98万人 。
东三省仍旧是净流出人口的“大户”,合计净流出33.13万人 。全国人口净流入最多的十座城市,有八座都位于南方 。
不难发现,人口净流入最多的地方,杭州和深圳,也是最近几年经济发展表现更为突出的地方 。
2、南北之争
2000年,和新千年一块到来的,是一个新词,叫“西部大开发” 。
那时候中国经济如坐上火箭般横冲向前,与此同时,东西部经济差距在持续拉大,区域之间发展不平衡的问题愈发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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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人们认为,地理条件限制是影响经济发展程度的重要原因 。著名的胡焕庸线是一个标志性界限,中国经济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处于东部发达、西部落后的局面 。这是因为西部自然条件的限制:交通的不便,气候环境的恶劣 。
然而,进入2010年后,随着数字经济和新经济模式的发展、现代物流业的进步,东西部的差距在缩小 。
2019年,贵州人均GDP超越了河北,成为中国区域经济格局在变化的一个生动注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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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省份间差距拉开的之大之快,恐怕是很多人都没想到的 。
前几天,一季度GDP数字出炉后,笔者与福建媒体同行探讨了疫情中受影响较大的省份和城市,感受一致:新兴产业如电子业受影响较小,外贸企业和传统产业多的地方受影响较大 。
产业结构决定了抗压能力有多强 。
南方省份的制造业总体转型速度更快,从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外向型经济占主导的南方经济对经济变化感知程度更高,倒逼江苏、浙江等省份转向高端制造业和互联网新兴产业,初步形成了较为合理的产业结构 。
西南省份如四川、贵州等,分别结合自身优势调整了发展战略,在承接产业转移的同时,较好地把握住数字经济的风口 。
北方省份地区资源型重工业和传统工业占比过高,去产能压力大,况且很多省份在互联网经济和新经济迅速兴起的那几年“打了瞌睡”,失去先机 。
看来,已经落后的北方,得在改革的路上走得更快才行 。
3、谈观念是不是一场虚无
惠新安的一系列问题不是北方人的第一次发问,而结论似乎也有佐证 。
在中国区域创新创业指数2019中,城市排名分别是深圳、广州和杭州;总量排名百强县中,浙江所占席位最多,其次是江苏和福建 。
数字显示,北方人确实不如南方人爱创业,创新创业情况延续一直以来的南热北冷、中部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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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讨论人民群众的创业热情前,不如先看看自己的营商环境 。
在2019中国城市营商环境排名前十的城市中,只有天津和西安两个北方城市,而且排名靠后,天津第八,西安第十 。
这些年,我们看到北方的招商引资力度着实不小,看上去也都很有诚意 。并不缺少那种当地一把手亲自披挂上阵、“南征北战”抢投资抢项目的新闻,但是,这些新闻在博人眼球之后,后续往往是一地鸡毛 。
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教授德隆.阿西莫格鲁认为,经济制度可分为汲取性和包容性两类,包容性经济制度保护产权、确保法治、市场公平竞争、国家向市场提供公共服务和监管支持等;汲取性制度可以通过重新分配劳动力、投资和技术转移等方式取得增长,但其可持续性有限 。
“在支撑长期增长方面,包容性制度更有优势 。”
在这方面,南方省份显然走得更远一些,南北方在体制机制改革推进力度方面有显著差异 。
南方省份市场经济作用大,经济活力高 。发达的市场经济创造了宽松的创业环境,从而鼓励了创新,而创新又是经济保持持续转型和发展的动力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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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北方省份,占据经济绝对优势的国有企业管理者,其思想观念、管理手段,很难说不受官本位思想和等级观念的影响,市场经济所要求的平等、法治、创新、科学等理念,自然发展缓慢,难受重视 。
回到最初的问题,无论是“官文化”还是“酒文化”,都是法治让位人情,体制成本高的表征 。在这样的情况下,把任何解释都放到大众的观念上,似乎有失公允 。
北方不是第一次提出向南方学习 。领导带队下南方学习先进经验的故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上演 。
【北方人去南方工作适应吗 北方人去南方创业】但是,不尽力破除体制问题,谈观念就是一场虚无,移植来的先进做法,也很可能“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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