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之下的女性现状：失业、家暴、性服务 _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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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好，今天是特蕾莎值班～
在本期#六号厅#的纪录片正式「放映」前，我们先来问一问咱们读者：有没有因为疫情而失业的朋友？有没有失业后再难就业的人？身边有没有发生由于疫情隔离在家或者经济状况不佳而爆发家庭矛盾，甚至引发家庭暴力的事情？
虽说上述问题的受害者肯定有男有女，但疫情所带来的伤害和打击却并非毫无差别。一项全球研究显示，新冠疫情对女性在社会和经济层面带来的打击比对男性的打击要沉重得多，这一影响可能会逆转几十年来在性别平等上取得的进步。
日本NHK电视台也拍了一部纪录片《疫情下日本的女性困境——扩大的性被害和生活苦》，讲述在疫情影响下而不得不从事风俗业（提供性服务的行业）或者「爸爸活」的女性们。
落入风俗业的贫困女性
一位带着6岁孩子的29岁单亲妈妈，本来在餐饮店打工并做着护理工作，但突如其来的疫情，让餐饮店倒闭了，仅仅靠护理工作实在无法维持日常生活的她，迫不得已选择在业余时间来风俗店兼职。
这并非意外。疫情对餐饮业、服务业的影响之大，看看时不时就关门闭店的餐馆、影院、ktv等的营业情况，就不难得出结论。而这些行业中的女性员工居多，其经济停摆可能会让她们的生活陷入困境，甚至走入绝境。因为她们往往没有签订正式的劳务合同，即使被辞退也难以得到相应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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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同时，在家办公现如今已为常态，派遣社员之类的兼职员工也被很多公司大量辞退。据HNK调查数据显示，漫长的疫情期间，大量非正规员工遭到解雇，而其中约七成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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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20多岁的圭子以前就是派遣社员，因为被辞退，不得不进入风俗业。由于没有什么资格证和技能，所以在就业市场紧缩的情况下迟迟找不到新工作，目前一边在便利店打工，一边做着风俗工作。
但风俗业自身也并不景气，一方面是因为日本政府「紧急事态宣言」的发布，人们为了避免病毒感染和疫情蔓延，不再踏入风俗店；另一方面是因为疫情下经济萎缩，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无力进行非必要消费。
比如NHK采访的这家店，因疫情客流减少，其营业额只有疫情前的五分之一。
如此一来，即使每天出勤，没有客人，这些把风俗业作为「最后出路」的女性也是毫无收入的。
一位从业女性说：「真的在这里也没法工作的话就活不下去了。」
在风俗业也赚不到钱的女性，或许还有一条路。
这家转业支援公司就专门为夜间工作的女性介绍其他工作。前来咨询的女性大都是在风俗业就职，因为挣不到钱，也无法预见未来，在不知道疫情还要持续多久的沮丧情境下，她们渴望新的工作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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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一位在风俗店做勤务工作，前来咨询转业岗位的24岁女性自述，掏不起房租，还不起奖学金，只能用存款过日子，已经要坚持不下去了。
催促缴费的租金单，光热费收据，摊在桌子上，也拿不出钱。有姑娘不得不靠变卖家里的东西维持生计，比如裙子，比如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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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可不幸的是，疫情间的咨询量是同期的1.5倍，但这家公司能够介绍的新职位却比去年少了三成。
该公司的社长坦言道：「夜间工作的范围很窄，而想要换白天的工作，也只有有一定技能和工作经验的人才能被录用，情况非常困难。」
失业的女性一时半会都找不到合适的「白日工作」，由于疫情，很多酒吧、ktv等夜间营业的场所都纷纷休业关门了，所以她们也无法拿「夜间工作」作为暂时的缓冲，蓄势待发寻求更好的机会，而是直接被逼入与性相关的风俗业。同时，处于风俗业的女性也挣不到钱，即使通过转业支援公司也很难获得合适的岗位，如此恶性循环，女性愈发陷入绝境。
布满陷阱的爸爸活
「爸爸活」，就是一些深陷贫困的女性不得已从事的一种援助交际，即通过和网上认识的男性一起吃饭来获取一定的报酬。
28岁的由利女士原本是在服装业做派遣员，疫情后公司宣布休业，她也就被解雇了。已经面试了好几家公司，工作却一直定不下来，到了不得不想办法赚点生活费的时候，她得知有「爸爸活」这样的赚钱方式。
从事「爸爸活」的女性，往往是通过社交网站，专用的论坛、app等方式结识男性，但也有人专门从事「中介」工作。
不仅为女性传授「爸爸活」的相关知识，还与其建立业务联系，提供业务指导、介绍服务和面试培训。小到如何填写「爸爸活」app档案，如何把「要钱」这件事说得更委婉；大到双方进一步发展，进入情侣酒店......
据这位中介先生说，疫情期间咨询「爸爸活」的人数增加了很多，介绍费也是历来最高，他们店每月的营业额高达六万人民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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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只要一起吃个饭就能挣钱」，乍听起来很容易，但事实上相当残酷，身处「爸爸活」的女性，经常会陷入性暴力的危险之中。因为很多情况下，「爸爸活」不仅仅是通过约会换取酬金，同时可能被男方威逼利诱着「卖春」。
由于身为自由职业者的丈夫收入骤减，拒绝支付足够的生活费，并且经常对妻子口出暴言，所以养育着两位未入学儿童的30多岁的家庭主妇真理子，不得不因为经济原因开始「爸爸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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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在孩子上幼儿园/保育院期间，她已经跟十几个男人吃过饭了，这其中也有人谋求更进一步的身体关系。虽然真理子心有抵抗，但每次可以获得几万日元（几千人民币）的援助，对深陷贫困的女性来说实在难以拒绝。
特别是当想到正在成长中的孩子，真理子说：「想要更多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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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在这个过程中，性暴力时有发生。
有的人会前后不一，突然性情大变，在灯火通明的空间，拍摄一些性爱照片和视频；也有人会强迫其发生性关系；有人在发生性关系时不同意使用避孕措施；甚至也有出血的时候。
「很痛很害怕，但是连我害怕都说不出口」，这是怎样的绝望呢。
真理子在家庭生活中，同样也只能小心翼翼地生活，她说自己快因为收入减少和丈夫的语言暴力崩溃了。
然而这并非是个例，根据英国家暴慈善机构「庇护所」的数据显示，英国自封锁以来，家暴求助电话增加了25%，网站的访问量增加了150% 。在封锁三个星期后，这个数字比正常水平高出49% 。甚至在封锁的前三个星期，发生了至少16起针对妇女和儿童的家庭暴力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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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COUNTING DEAD WOMAN PROJECT
虽然提供咨询和支援的政府机构和NPO组织很多，但其力量是相当有限的，毕竟疫情所带来的家庭关系的恶化，与家庭暴力的激增，除了对成年女性产生深刻影响以外，对未成年的女孩子们也造成了巨大伤害。
没有经济来源，同时无处可去的少女们，在网上大量发布情感帖，倾诉自己的孤独与寂寞，以及对温暖和爱的渴望。这样的女孩不仅会被关注女孩成长、帮助女孩脱离困境的NPO组织看到，也会被图谋不轨的人看到，落入「爸爸活」的圈套中，比平日面临着更高风险的性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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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在小钢珠店工作，梦想成为手语翻译者，但由于妈妈自杀，为返还奖学金、维系生活，不得不踏入风俗业的25岁女孩，无助地说：「想要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在风俗工作的事情也是，想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普通地就职，普通地工作，想要变成理所当然的大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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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可是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大人的真理子，也并没有如愿「普通」：「想要高级的名牌，想去海外旅游什么的，这些我都不要，我只想过上普通人的不需要担心的普通生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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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没有选择的女性
突如其来的疫情让一直都很严峻的社会性别结构问题无处可藏，女性再一次成为悲剧到来时的优先牺牲品，就连对「普通」的渴望，也是奢望。
真理子最怕听到人说：为什么非要做这种事不可呢？
「想想就觉得难过。」因为她们实际上别无选择。
长期在家庭生活中处于劣势地位，丧失选择权的女性，很难在疫情期间摆脱丈夫的控制和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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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真理子的丈夫拒绝给真理子生活费、家庭的饭钱、孩子的尿布钱等费用，实际上就是对真理子进行了经济暴力；同时在言语上对真理子进行恐吓、羞辱、贬低，也让真理子的精神和身体受到了巨大折磨，但又无力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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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就像英国家暴慈善机构「庇护所」的首席执行官桑德拉·霍利·库姆所说，在隔离期间，妇女寻求帮助的窗口极其有限，「隔离可能加剧虐待情况的发生，但这不是根本原因」，带有犯罪性质的家庭暴力本质上仍是权力与控制。可她们除了忍耐，大都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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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疫情期间女性经历种种问题，其部分原因在于日本就业市场的性别差异问题，如同在日本「疫情对女性的影响及相关问题研究会」上担任主席的白波濑女士所言的那样，疫情让迄今为止的结构性问题统统浮出水面，「我们可以看到女性在家庭中往往还是没有决定权的弱小立场，也就是离不了婚，不能决定自己生活方式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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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疫情并非是她们苦难的根源，所以无人保护，与危险相伴的「爸爸活」，无法停止。
主持人向作家石井的发问，也透露着自己的观点和立场：「在疫情期间女性的危机浮上水面，本就是因为女性在社会中相对男性处于不利地位，解决这个根本问题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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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而「爸爸活」中的男性一方，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是在利用女性的弱势地位。
东京大学教授白波濑女士直言道：「男性在其中作为加害者的事实是不可辩驳的。」
那我们究竟怎样才能帮助这些无处可去，陷入绝境的女性们呢？
NHK的主持人直接说：「需要政府出手。」
同时白波濑女士说道：「由于疫情，家庭的『密室化』程度加深，应该尽早介入家庭内部的家庭暴力、性暴力等问题，并采取对策；此外还应该重视被称为『必要工作者』的护理师、保育师等工作人员；减少冷酷、否定的性别歧视发言；关注单亲家庭的育儿问题等，及时提供帮助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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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如果说白波濑女士提供了一些「治标」方案，那曾在风俗业现场采访过的石井先生则毫不留情地指出女性真正的困境，也是疫情之下整个社会所暴露出来的本质问题：「现存的社会确实是对男性更有利，即便如此，还是会有人说这些身陷卖春的女性是自作自受。」
「我认为这不过是试图把对男性有利的社会正当化的说辞，我们要考虑的不是用什么样的说辞糊弄过去，而是认真思考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我们怎样才能实现平等的社会，我们必须把起跑线设立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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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疫情下的日本女性困境》
有心的朋友可能会发现，这个纪录片中所有涉身风俗业的女性，都并非全职。她们一半身子陷于泥泞，一半身子还在挣扎向上，拼命生存下去，盼望着一点机会和可能性。
这并非是日本女性才有的困境，华盛顿大学健康指标与评估研究发表在《柳叶刀》期刊上的研究，分析了193个国家从2020年3月至2021年9月针对疫情期间健康和幸福状况开展的多项调查数据。结果发现，自从疫情爆发以来，在世界的每一个地区，女性的失业率都高于男性。
该研究的作者之一，路易莎·弗洛尔博士表示：「在某些国家，女性受到的经济影响比男性更大，是因为这些大量雇佣女性的行业受新冠疫情的打击更大，比如酒店业或家政服务业。另外，许多国家在社会分工方面的传统观念都认为女性应该承担更多家务和育儿责任，从而降低了女性从事有偿劳动的时间和能力。」
所以看完这篇文章的大家，不妨更多地关注一下我们身边的女性吧。
疫情暴发，她们是否失去工作机会？是否无条件负担自己的生活开支？是否更频繁地遭遇到性骚扰？隔离在家，她们是否承担了大量的无偿劳动？是否遭受到情感、语言、肢体上的暴力？是否被忽略了经期、孕期等正常需要？……
如果可以，请给予她们帮助。
或者给这篇文章点个「赞」和「关注」，随手转发到朋友圈，让她们被「看见」。
我爱这个世界。
参考文献

图片: 黄仔 | 撰稿: 特蕾莎｜责编: 豌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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