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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极有成就的研究员在日记中写道:“我不会安于这种静如止水的生活,生活的死寂会扼杀我创造的激情 。”他将在自己的情感生活中“创造”什么呢?
本文主人公魏向东,某生物研究机构的研究员,一位很出色的病毒学专家,然而在当代生活的大潮中,他未能抵御精神“病毒”的侵蚀,演出了一幕幕极其荒唐的感情变剧 。
新婚之夜,他向妻子说:“你是我一生的阳光 。”
魏向东是个孤儿,11岁那年父母双亡,他的姑姑抚养他 。姑姑的孩子很多,姑姑是个酒鬼,因而姑姑对他未能给予特殊的照顾,他吃了许多苦,很孤独 。
然而他天资聪颖,知道他的未来只能靠自己,于是读书极刻苦,16岁那年以优异成绩考入医学院免疫学专业 。大学期间他才华出众,品学兼优,极得师长们的赞赏 。1957年毕业后又考上了研究生 。在那一群风毛麟角的研究生中,他格外引人注目,自然在女生居多的医学院成为女孩子们追逐的目标 。
魏向东心有所属,他爱上了本科同学林雪 。此时林雪毕业后在一所学校任教,这位姑娘亭亭玉立,当时一群极有前途的机关青年干部在疯狂追求她,但她仍选择了一无所有的穷研究生魏向东 。
1960年,魏向东研究生毕业,在一个研究机构工作,他迫不及待地与林雪结了婚 。新婚之夜,他向林雪发出山盟海誓:“雪,你是我一生的阳光,只要我活着,就离不开阳光 。”以后,这话他每天重复三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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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他们有了一对双胞胎男孩,一个女儿 。那年头生活很艰苦,与中国老百姓一样,这对恩爱夫妻依然咬着牙挺了过来 。
魏向东是业务尖子,极得领导赏识,常常委派一些重要的科研项目让他干 。在十年浩劫中,科技界受到冲击,周围的人熬不住寂寞,狂热地参加了运动,他唯独很清醒,做了逍遥派 。他偷偷地把那些查封的医学书籍偷运出来,除了每月一次领取工资外,几乎所有的时间全躲在市郊亲戚家攻读 。林雪也通过各种渠道弄到最新资料,使丈夫始终关注着世界医学界发展动向 。文革结束后,魏向东迅速崭露头角,成为他所在研究所最有作为的研究人员,他组建一个免疫学研究室,在理论和应用上取得一系列成果,成为颇有影响的免疫学专家,成为很年轻的副研究员,很快又晋升为研究员,带上了研究生,成为学术带头人 。一些国内外机构常常邀请他去讲学 。
相比之下,林雪却很平凡 。她是一个忠贞的妻子、勤劳的母亲和忠于职守的教师 。她的精力全投在家庭和教室,她的学生遍天下 。这位温柔的女人感到:丈夫的事业已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
1986年,一个平凡又特别的事情使魏向东的思想受到冲撞 。他的一位女研究生平素极崇拜他,有天突然找到他谈心,原来这女孩准备与当工人的丈夫离婚,她哭诉了过去那种平淡无味的恋爱,泄露了那种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孤独,并坦言没有轰轰烈烈、大起大落的生活会枉活一生 。女孩子的狂热却无意触动了魏向东封存几十年的隐痛,他的情感世界不正象一潭静水吗?他竟意外地对女孩子表示理解和支持 。
有了导师的许诺和默认,女研究生闹起了婚变并如愿以偿了 。当她偕着新情人来拜谢给予她精神道义支持的导师时,魏向东心潮荡漾,突然间怜悯自己,他在日记中写道:“我是不会安于这种静如止水的生活,生活中的死寂会扼杀我创造的激情 。生活欠我太多,我一定要向命运索赔 。”当林雪得知魏向东在女研究生那场闹得满城风雨的婚变中起了“导师”作用时,愤然指责他加速毁灭一个家庭的不道德行为,她责问道:“你就是这样为人师表吗?”她第一次与丈夫发生冲突 。
魏向东默然不语 。他在给一位大学同学的信中这样评价了妻子:“林雪变得太迂腐,心境很老态,一个平庸的教师很难适应这剧变的时代了 。”
魏向东的家庭地震在悄悄地酝酿 。
异国邂逅第三者,他说:“这是我人生第二个春天 。”
1990年8月,加拿大几家研究机构和大学邀请魏向东作访问学者去讲学考察 。魏向东偕妻子前往 。
在一次由中国华侨组织的国庆活动中,魏向东遇上了一位极有风韵的女人,她叫刘瑛,一位来自京城的女副教授,研究防疫学的 。这位刚进不惑之年的女人见到同行和同胞,同时又是一位高大魁梧、极有风度的男士,亲近极了,舞会上两人没有语言,默默地跳了一夜,分手时依依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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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向东的感觉特好,他兴奋得甚至忘记了妻子就在身边,约定了再见的时间 。
魏向东和刘瑛的第一次约会就有了突破性进展 。刘瑛告诉这位意气风发的教授,自己是位长期养尊处优的夫人,对平淡的生活很腻味,很想早些解脱那俗气的家庭 。她坦率地说:“你很像我过去大学时的恋人,高雅斯文,你荡起了我对初恋的回忆 。”
魏向东第一次遇到了如此大胆坦荡的女性,这是和林雪完全不同的女人,他激动得不能自己 。于是两人常常幽会,谈学问、谈人生谈对家庭情感生活的理解,一道出席各种场合的聚会,亲密得象一对情侣 。
终于在一次幽会中,刘瑛急不可耐地说:“向东,实际一点好不好,我们都是明白人,应该废除那一套转弯抹角的东西,你我应该实话实说,我们回国之后双方的婚姻问题如何解决?”
魏向东很吃惊,虽然他爱上了这位很现代的副教授,但涉及离婚,却感到突然 。他是个聪明人,所考虑的比刘瑛更多,一是自己的妻子虽然无味,但毕竟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更主要是象刘瑛这样的女性,谁能担保她是不是逢场作戏呢?
看出了魏向东的迟疑,刘瑛决定慢慢感化魏向东和他的妻子,于是,在魏向东下榻的寓室里,刘瑛谎称正与魏向东合作一项生物学实验项目,堂而皇之地在这里自由出入 。然而在这对夫妻面前谈的最多的是西方人对性、对离异的宽容和随意,也谈自己的丈夫的平庸无奇和对新生活的向往 。起初林雪同情她,但渐渐感到了一种难以忍受的癫狂,她平静而严肃地对刘瑛说:“别忘了我们都是中国女人!”
从此刘瑛再不受欢迎,林雪警惕的雷达张开着但魏向东真正动了心,以往潜在的心绪在骚动:我不能在平淡中有负人生,我的未来应该是浓烈的,一个人功成名就的真正意义不就在此么?
又见刘瑛,魏向东再没有拒绝那份亲昵,他放松所有的矜持和稳重,两人的感情在急骤升温 。他极有激情地告诉刘瑛:“这是我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
刘瑛很快期满归国,这一晚她约魏向东谈了一夜,表示回国后会给魏向东一个好消息,魏向东明白了她的心思,为了给她一个许诺,他掏出笔写了一行字:我你将永远走在一起,爱你 。
两人约定:回国后各自离婚 。
也许上帝在惩罚她这位勇敢的“第三者”?
刘瑛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回国 。她是真心地爱上了50多岁的魏向东,尽管年龄差近十岁 。
她回到家里,便正式向丈夫摊牌:“我们离婚吧,几十年我们一直很平淡地过着,已经没有感情可言 。你现在头上不论大小有一顶乌纱帽,也许我跟你还会沾点光,但感情这东西不是地位能买得到的 。”
丈夫慌忙打断她的话“你是不是发烧?尽说胡话,怎么突然提出离婚?”
刘瑛正色道:“我很清醒 。”她告诉丈夫说自己在国外结识了一位朋友,高大而伟岸,大自己10余岁,谈得来,专业也对口 。
丈夫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当初他千方百计将妻子弄出国,为的是满足她的好奇心,也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谁都知道公派公费出国是何等艰难,非一般百姓所能及 。没想到回报他的是妻子这般的绝情!
这位美国领导干部感到很愤怒,斥责妻子是一个破坏别人幸福自私自利的坏女人 。
刘瑛没有退缩,她坚决搬出了丈夫的房间,以图造成一个既成事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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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接来岳父岳母做女儿的工作,老人们左说右劝,但无济于事,铁了心的刘瑛几次使老父生病住院,她决意要达到目的也顾不上别人了 。
这场离婚纠纷持续了将近半年 。1992年3月,刘瑛彻底击溃了精疲力竭的丈夫,拿到了离婚证 。她兴奋地打了国际长途,但得到的消息是魏向东已在圣诞节前回到中国 。刘瑛掠过一种不快,不明白魏向东的行踪为何这般诡秘?但她转念想大概情人会制造一种意外效果让她惊喜 。于是她又打电话给魏向东所在的研究所,得到的回答是魏向东已经与妻子离婚,独自一人在生物研究所工作 。
刘瑛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幸运自己没看错人,那付出的沉重代价真是值得 。于是她兴冲冲给武汉的魏向东拍了份电报,告知:我将来汉结婚 。
她揣着巨款,那是她的多年积蓄,不顾“丈夫”的苦苦挽留,毅然南下,她又向魏向东发去加急电报请他亲自接站 。
这天是三八妇女节,刘瑛急切搜寻着魏向东的身影 。乘客们全走光了,她独自一人在站台上焦急地等着,这时,一位年轻人匆匆赶来,手中拿着电报问她的姓名,她追问魏向东为何没有亲自来接站?那年轻人吞吞吐吐地告诉说:“魏老师与他的新婚妻子度蜜月去了,临走让我传达他的歉意,说声对不起 。”
刘瑛被这突然的变故击懵了,几个趔趄倒在地上,她很快被人送进了医院 。
也许上帝在惩罚她这位勇敢的“第三者”?
“第四者”是位年轻的女翻译
这天是魏向东的大喜日,他在酒楼举行了婚礼,披着婚纱的不是他曾相约的刘瑛,而是年轻的女翻译刘媛 。
刘媛36岁,毕业于某师大外语系,出身在外语世家,她操一口纯正标准流畅的英语,聪敏伶俐,心气很高 。因一直求偶条件太高,直到36岁依然独身,高不成低不就,绝望中被单位派往加拿大进修 。正是魏向东信誓旦旦送走刘瑛的日子,刘媛走进了魏向东的世界 。
那天,刘媛下完课在街上蹓跶,突见前面一位高大的中国男人被一辆小车擦身撞倒,爬了几次没爬起来 。她顿生一种怜悯,上前扶她并用计程车送那男人回到公寓 。
刘媛懂医,会推拿按摩,她的临场治疗减轻了魏向东的痛苦,魏向东感受到这女子的温柔体贴,认为她比刘瑛更有女人味 。因为有了与刘瑛相处的体验,魏向东胆子变得很大,他问刘媛的婚姻状况,顿时暗喜 。魏向东大胆发出邀请,让刘媛继续为他治疗按摩 。
【情感错位!一位学术领域专家从第三者到第四者的荒唐感情生活】 后来他俩频繁相会,而且在林雪的眼睛底下,他们用英语交谈,因为林雪在大学学的是俄语,而且已遗忘得差不多 。刘媛曾拒绝过众多追求者,但这次她感到遇上了知音 。她见林雪表现出一种反感和冷淡,便编个谎话:自己要毕业回国,论文需要用英语答辩,所以请魏先生帮助提高 。请千万不要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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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向东却开始了蓄谋已久的计划,他在妻子面前有意称赞刘媛,说她是中国优秀女知识分子,有抱负有远见,人长得标致,很讨人喜爱 。
林雪很生气,出国以来她目睹丈夫的变化很伤心,她感到有必要给他敲敲警钟,一味忍受绝不是办法 。
魏向东很难从这个善良的女人的规劝中反省自己,反而讥讽林雪象个传统旧女人很狭窄 。见谈不到一块,林雪愤愤地说:“既然你爱上了刘媛,我可以让位 。”
本是一句气话,但魏向东却用微型录音机录了音,他是个有心计的人,许多次将他与刘瑛、刘媛、林雪的关键性谈话都偷偷录了音,再加以剪辑,变成对他有利的东西 。一位做学问的学者的严谨周密被用在阴暗的行为上,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
魏向东和林雪间的争吵很频繁,他常借故发泄,然后离家“出走” 。在又一次争吵后,魏向东摊了牌:“是你将我推向了刘媛,现在我坚决要娶她,正式向你提出离婚 。”
林雪很坚强,在感到很难挽救丈夫的感情后,毅然同意与丈夫离婚 。
魏向东一方面准备回国,另一方面给某研究机构任领导的大学同学打国际长途,表示愿意来工作,当然他隐去了即将发生的婚变,研究室迅速接受了他的要求,因为他毕竟是位知名学者 。
他的智慧算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结局:一个研究员的情感原野荒凉而枯萎回国后魏向东准备与刘媛同居 。
此时,他的两个双胞胎儿子,一个在西德攻读博士生,一个在山东某大学任教,听到父亲要和母亲离婚的消息,纷纷赶回,向魏向东发出通牒,发誓要不惜代价与当代“陈世美”决个死活;那位正在读大学的女儿发来电报,只有寥寥几个字:“我从此死了父亲 。”
魏向东没料到一向现代的儿女们如此坚决的态度,于是每天一封信写给林雪,请她看在几十年夫妻的份上成全自己,希望她出面制止那群愤怒的孩子们 。林雪冷冷地读完信,付之一炬,毁掉了对这个无情学者的最后依恋 。
一个家庭解体了,魏向东失去了他的儿女们 。
刘媛毕竟是一个女人,得到魏向东她很兴奋,但内心总受着一种折磨,毕竟她伤害了另一颗无辜的心,她偷偷取出积蓄,给林雪寄了2万元,表明自己的愧意和内疚.她试图用钱来弥补良心的自责 。
林雪收到钱很伤感,她不禁为刘媛感到忧郁,这笔钱她决定为刘媛存下来 。
她的孩子们感到母亲做人已到了一种境界 。
正是三八妇女节,魏向东和刘媛举办了婚礼 。正在婚礼进行中,送来了刘瑛的加急电报,魏向东慌了脚手,忙派助手去稳住刘瑛 。但没料到发生了变故,刘瑛住进了医院 。
事情闹得很大,魏向东那位当领导的同学得知事情的真相十分愤怒,他万万没想到,老同学会利用自己对人才的渴求和信任来达到自己卑鄙的目的,更没想到老同学会在情感上离社会道德走得太远,于是他与魏向东有了激烈的交锋 。他严厉告诉魏向东:“一个从事科学的人,成就不是背叛道德的砝码,一个在品德上站不起的人将得不到社会的尊重和信任 。”
刘媛知道了真相,尤其看到哭得死去活来的刘瑛和魏向东写给她的“你我将永远走在一起,爱你”的信心象破碎了,她没想到苦心追求的男人竟是一个玩弄女人情感的老手,她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 。她愤恨道,她将去一个艰苦的地方独自生活,忘却这场荒唐情变留给她深深的心灵创伤,她也为自己做了“第四者”而懊悔 。
林雪从魏向东的老同学那里得知消息,也赶来了,她并不是来看笑话,而是以一个被欺骗的女人身份来安慰一个曾伤害过她的女人 。刘瑛失去了往日的神韵,只是呜呜地哭着,她愧对眼前这位坚强而宽厚的大姐 。
林雪平静地以魏向东过去的妻子的身份向刘瑛的丈夫挂了长途,叙述了事情缘由,那位美国老干部旋即赶来,表示再次接纳妻子,他从林雪那里感到一种人格的力量 。
魏向东得到了刘媛,但他所渴望的向生命索赔、寻求补偿的愿望实现了吗?面对周围人鄙视的目光,还能表现出那种学者的自傲吗?如今他也失去了那种自信:新妻子能永远伴随他走完一生吗?他明显地苍老,白发骤生 。一个免疫学专家,在精神的病毒侵蚀下迅速病变,心态在衰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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