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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古的时候,有一种吃人的野兽叫人熊,我们这里喊做熊嘎婆 。它长得又高又瘦,十分吓人 。它周身饫着七长八短癞头叮当的粗毛:四肢有像秤钩样的利爪,能抓掉皮肉,掐进骨头里面去:在两只鸭蛋大的眼眶里,鼓出一双绿黝黝的眼珠,经常转来转去:碗口大的嘴巴,还露出四颗獠牙 。它的牙齿锋利,哪怕是再坚硬的骨,就像吃炒豆那样嚼得咔嚓咔嚓的响 。
熊嘎婆还不时窜来窜去到处找人吃,它若抓住了人,就死死地揪住,然后高兴得哈哈大笑,一直笑到昏倒过去,等它醒来才把人吃掉 。
那年头,细崽崽(小孩)们常常关在家里不敢出门,大人外出都要在手上套个竹筒筒,万一碰上了熊嘎婆,就主动把竹筒伸去让他抓住 。它一抓住竹筒,就笑昏了,人们就丢下竹筒逃跑了 。直到现在,还流传着这样一个可怕的故事:
那时有户人家,只有母子女三人,住在一个偏僻的山沟里 。一次,母亲去看望外婆,路远了当晚回不来,就叫孩子们关门早睡 。殊不知在这天傍晚来了个熊嘎婆,拍着大门喊:
“开门,开门呀!”“你是哪个?”
“我是你嘎婆,走亲回来,顺便来看望你们 。”
“不是,不是 。我嘎婆脸上有颗痣 。”这姑娘从门缝里偷着瞅了之后回答说 。
“你看,我这不是痣吗?”熊嘎婆急忙把门侧边的高梁壳贴在脸上哄那孩子 。
孩子才一开门,熊嘎婆趁势挤进了屋里 。这姑娘边看嘎婆的样子边招呼说:“嘎婆,你坐吧!”
“我不能坐板凳,要坐木桶 。”熊长有尾巴,坐在板凳上不好收拾,会露出原形 。它刚一坐下,就问:“你妈呢?”
“到外头有事情去了 。”
“今夜要回来吗?”
“不 。”熊听了很高兴,心想今晚要饱吃一顿,喜得张嘴包不住牙齿,尾巴不停地摇摆,打得木桶咚咚地响 。
“嘎婆,木桶做哪样在咚咚响?”大孩子问 。
“我在刨坐板疮 。”熊嘎婆说 。
吃过晚饭,嘎婆催着孩子们早睡 。睡到半夜,大孩子听到嘎婆像在吃东西,咔嚓咔嚓的响,就问:“嘎婆,你在吃哪样?”
“我在吃从湖南带来的干胡豆 。”
“我要……”
“崽崽家吃不得,吃了肚皮痛,要拉稀 。”
“不怕……我要 。”熊嘎婆没法,只好给一小颗,姑娘接去一摸,原来是弟弟的手指拇,吓得三魂七魄要飞天了 。想走是走不脱,跑也跑不掉,只有冷静下来慢慢地想个法子来解脱 。
隔了一下,姑娘就“哎哟哎哟”地大叫起来 。
【德江民间故事:熊嘎婆】 “怎么啦?”熊嘎婆不耐烦地问 。
“我肚子痛啊,嘎婆 。”姑娘说着又“哎哟哎哟”地哼着翻滚着 。
“我的乖孙呀!叫你不吃,你偏要吃,现在肚子痛,我有哪样办呀?”
“嘎婆,我要拉稀了 。”
“不,你一个人没伴,茅房里有鬼 。”人熊怕孩子跑了,这落到嘴边的肉,不能让它白白地丢掉,就故意吓唬她 。
“你怕我没伴,就用根绳子拴在我的腰杆上,一头给你拖着,隔一下你就拉一下绳子,给我壮胆,不就好了吗?”熊嘎婆用绳子把姐姐拴着了才让她出门 。
姐姐一转身就将绳子解下来拴在小便壶上 。自己舀了一瓢水,就带着上楼去 。然后,又把楼梯抽走 。这样,自己才藏在楼角里 。隔不一下,熊嘎婆拉了下绳子,只听叮咚叮咚的响 。就自言白语说:“这崽崽不听话,叫她不吃偏要吃,把肚子都吃坏了 。”
天快亮了,人熊还不见那姑娘回来,就起床点灯寻找 。刚点燃,姑娘滴下几滴水把灯淋熄了 。接连淋熄了几次,熊嘎婆说:“老鼠精,老鼠精,你莫屙尿淋我灯,找到那姑娘,与你平半分 。”一听到这话,更把姑娘吓惨了,想到躲在家里命难保,就轻脚轻手地翻楼出去,爬上井边一棵大果树上 。
第二天早晨,熊嘎婆在屋里找不到姐姐,就顺路找来了 。突然,它发现水井中有人影,抬头看见姐姐,就问:“你怎么在这里?”
“哎呀,嘎婆,我肚子拉稀,来树上摘果子吃 。”姐姐撒了个谎,可是心里又怕熊嘎婆来抓,就对熊嘎婆说:“嘎婆,你上树来,我给你梳头 。”人熊想,你叫我上树不正好吗?于是,三脚两脚地爬上树去 。姐姐把熊嘎婆的头发梳理了,一绺一绺地绾套在树上,结结实实地打死疙瘩 。这时,姐姐把梳子丢下,假装说是掉了梳子,就梭下树来 。这样趁机溜跑了 。人熊看见姑娘跑了,心一急,跟着朝树下跳,谁知被头发套着悬在树上摆来摆去的,挣扎着嚎叫 。
隔不了多久,来了个猎人,人熊忙喊:“救救我!救救我!”猎人看见它悬在树上,满头血淋淋地跑不了啦 。就一梭标戳过去,把它捅死了 。
事后,猎人才晓得是那小姑娘整治熊嘎婆,经他一传,人人都夸那小姑娘勇敢、聪明、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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