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和平解放前的门巴族社会 , 经济发展落后 , 而婚姻的缔结和家庭的简历 , 又无不受制于经济状况 。人们财富的多寡 , 能否支付聘礼和彩礼 , 直接影响到能否顺利成婚 。因此 , 在门巴族社会中 , 便出现一些因经济原因而形成的婚姻类型 。
招赘婚
在门巴家庭中 , 招赘婚组成的家庭约占家庭总户数的一半 。在人们观念中“嫁”和“赘”不分 , 入赘受舆论的普遍欢迎 , 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 。究其原因 , 可能与门巴族的历史传统和劳动力的多寡有关 。从历史渊源来说 , 门巴族经历过母权制的繁荣时代 , 父权的发展并不完备 , 招赘婚(从妻居)便是昔日盛行的婚姻形态的残余反映 。在现实生活中 , 青年男女订婚后 , 决定女嫁夫家还是男赘女家 , 主要根据两家的劳动力而定 , 女家若无男子缺乏劳动力 , 一般都是男到女家 。
招赘婚的婚礼一般比较简单 , 但仍很热闹 。其时新郎由一男性青年陪伴去女家 , 男家亲戚受到女方的热情接待 。人们向新人祝福献哈达 , 仪礼较之出嫁要简单些 。
入赘家庭男女地位平等 , 一般是主妇当家 , 赘婚可以继承岳父家的财产 。赘婚往往还将妻妹纳为己有 , 妻姊妹婚有不少就产生在这种入赘的家庭 。
服役婚
门巴族青年男女尽管有恋爱的自由 , 但能否成婚则要看家庭的经济实力 , 因为无论是娶媳还是招婿 , 均要交一定的彩礼 , 以作为对方丧失劳动力的补偿 。彩礼由三部分组成 , 即帕噶、玛噶和俄笼 。帕噶意为“给父亲的身价钱” , 一般为一把长刀和一口铜锅 , 玛噶意为“给母亲的喂奶钱” , 一般为一套藏服或粗绸服装和一个嘎乌;俄笼意为“交换来的东西” , 通常为一头牛 , 作为婚礼时招待宾客用 。再加上婚礼时的其他费用 , 普通人家一般是难以承受的 。为此 , 便出现了为数不少的男子到女方家劳动以支付彩礼的服役婚形式 。
男到女家上门劳动 , 是由双方家庭共同商定的 , 媒人的作用至关重要 。当男家无力支付彩礼而不能成婚时 , 媒人会从中斡旋劝女方:“××是彪汉 , 心灵手巧 , 是好后生 , 难找 。他家除了几个藤筐外别无他物 , 交不起彩礼 , 让他上门无偿劳动几年再成亲如何?”一般女家会同意 。
【西藏门巴族特有的婚礼习俗】上门劳动期限为2~3年 。此间 , 男子的吃穿由女方负担 , 并能同妻子一起生活 , 如生小孩 , 亦能得到照顾 。服役期满后 , 男方才能带妻子和孩子回家 。多数家庭都会送女婿和女儿一些生活必需品 , 以帮助他们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
交换婚
由于彩礼是个沉重的负担 , 一些人家便以换女儿为媳的形式解决婚事 , 这样双方就不必缴纳彩礼 , 到结婚时只需举行简单的婚礼即可 。这种交换婚一般是在对等的条件下进行的 。如果双方孩子的年龄大小不一 , 经协商也能达成默契 , 年长的可以先嫁 , 待对方女儿长大成有再同自己的小儿子成婚 。
试婚
试婚是一种未正式结婚先同居的婚俗形式 , 西藏和平解放前流行于墨脱门巴族中 。试婚同青年男女婚前的自由恋爱不同 , 它是在青年男女相爱的基础上 , 经过一定的程序和仪式 , 如男到女家求婚 , 并征得双方父母的同意而结成的事实上的婚姻关系 。
它也不同于因无力支付彩礼而形成的服役婚 。试婚期间 , 男子并无义务无偿为女家辛勤劳作(主动帮助是另一回事) , 既可住在女方家 , 也可住于村内“吉康”(公房)或房屋宽敞的好友家中 。如果男女经过一段时间共同生活合的来 , 便会商量结婚事宜 , 也有因性格不和或另有新欢而告吹的 。男子主动提出终止关系往往要受罚 , 需赔偿女方一些费用 。试婚在墨脱门巴族中较为普遍 , 这是一种远古婚姻遗风 。
“萨米纳每”和“阿吾娜”习俗
“萨米纳每”(墨脱)和“阿吾娜”(门隅) , 为“找姑娘、结情侣”之意 , 这一习俗广泛存在于墨脱和门隅 。门巴族青年男女社交十分自由 , 一般十五六岁的男女青年就开始结情侣 , 许多情歌便表现了情侣们幽会的情景 , 如:
你装上山打柴 ,
我装进山打猎 ,
柏树林中相会 ,
鹦鹉别把密泄 。
你来装作信女 ,
我来扮为信男 ,
假装去朝古寺 ,
我俩幽会高山 。
家里存水二十筒 ,
再背一筐空水筒 ,
假装泉边去背水 ,
表哥相会密林中 。
这一首首优美的情歌 , 真切而生动地反映了门巴族男女甜蜜美好的青春生活 。
门巴族男女不仅婚前社交自由 , 婚后也比较自由 。许多人都在家庭以外又结交新朋友 , 一般都有相好 。男子往往视情妇多为有本事的表现 , 女子则没有透露有多少情人的习惯 。男子有情人多在树上刻几号 , 有的在墙板上划印记 , 这些印记都十分隐蔽 , 只有本人知道 。
西藏民主改革后 , 随着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 , 全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 , 特别是由于交通条件的改善 , 对外联系的狂打 , 视野的拓展 , 现代文明正猛烈地冲击着古老的传统文化 , 传统思想观念、道德规范正收到严重的挑战 。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的激烈撞击中 , 门巴族的婚恋观念和礼俗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变化 。这些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千百前一直奉行的姑舅表优先婚配的特权已不复存在 。今天的门巴族青年要双方相爱 , 不再有人顾及姑舅表亲优先婚配的特权 , 社会舆论和家庭也不会因不是姑舅表亲而横加干涉和阻挠 。
长期压在人们头上的彩礼负担基本解决 , 阻碍青年男女顺利成婚的障碍根本消除 。西藏民主改革后 , 获得解放的门巴族人民 , 以饱满的热情和冲天的干劲 , 辛勤建设自己美丽的家园 , 昔日贫穷落后的面貌已根本改变 , “饥饿的山谷”已成为幸福的乐园 , 人们已逐渐走上富裕之路 ,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生活水平的提高 , 人们以不再为结婚的服用而忧愁 。过去由于无钱支付彩礼而出现的交换婚、服役婚现象早已消失 , 无论是赘婿还是娶媳 , 婚姻的缔结都能顺利实现 , 门巴族人民实现了真正的婚恋自由 。
由于经济文化的发展 , 人们在观念上也出现了较大的变化 。过去人们看重彩礼 , 主要原因是经济贫穷 , 通过彩礼获取一定财物 , 为兄弟姊妹的嫁娶做物质准备 。今天 , 人们生活已开始富裕 , 因而不太注重彩礼的多少 , 年轻人只要情投意合 , 一般都能成婚 , 在双方家庭的支持帮助下 , 靠自己勤劳的双收建立幸福美满的家庭 。
婚礼的繁琐礼节正日趋简化 。门巴族的婚礼十分热闹风趣 , 订婚、结婚的礼节基本如旧 , 但一些繁琐的礼节和如喇嘛念经择婚、驱邪以及新娘的抢夺、娘家的发难等都趋于简化 , 只留其象征形式 , 有的习俗则已逐渐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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