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当思想与机器融合:脑机接口与人类的现在、困境与未来( 二 )


最终,她的身体防御系统会关闭实验:随着时间的推移,电极周围会形成疤痕组织,将它们与邻近的神经元隔离开来,使它们失去作用。
忌于脑机接口技术的负面影响,一些病人即使有望通过该技术恢复部分身体机能,也选择了放弃。
詹姆斯·拉斐托(James Raffetto)就是一个例子。他曾加入海军,三年后受训成为特种兵。一次意外中,他踩到了一个由轻木压力板触发的巧妙爆炸装置,失去了双腿、左臂和右手的三根手指。此后接受治疗与帮助,成为对他来说极具困难的事情。
但詹姆斯没有选择冒险,让大脑植入来重建他的生活。
他对植入式医疗设备持谨慎态度,将其比作喜怒无常的蓝牙设备。他直言:「把这些问题加到我的身体里是很可怕的。」相反,他赞美自己身体天生的适应能力,例如,他学会了使用自愈合的股骨上长出的骨刺来保持平衡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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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潭之困:忒修斯之船的隐喻将成为现实
公元前1世纪,普鲁塔克曾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忒休斯船上的木头逐渐被替换,直至所有的木头都不再是原来的木头,那么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忒休斯之船的隐喻是一种有关身份更替的悖论,如今,脑机接口技术正引发人们对技术与人关系的深思。
需要直视的是,脑机接口以侵略性、破坏性的方法来改善像詹姆斯和哈金森这样的人的生活,冒险性技术容易让人步入道德的泥沼。
技术的能动性介入使人恢复行动能力成为现实,但“智能体”的帮助下,意志和行动之间发生了什么?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在他的《哲学研究》中谈论:「当『我举起我的手臂』时,我的手臂就会举起来。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人举起手臂,除去手臂向上,剩下的是什么?」
对大脑的实验表明,维特根斯坦的想法是对的:如果你打断了某一特定区域的活动,一个移动手臂的实验对象会突然觉得好像有一个外星实体在为他们做这件事;如果你破坏了一个不同的区域,这个人可能会觉得他们拼命想让自己的手臂移动,但却无法影响它。
科学家们对这种描述性的能动性研究只有一知半解,远没有对它有一个因果关系的理解。他们所知甚少的事实应该会使脑机接口的工作变得不可能:
  • 它如何区分想象的行为和预期的行为呢?
  • 尖锐的想法和大声说出的评论的神经特征是什么?
  • 怎么能指望机器变出维特根斯坦方程中缺失的变量,从神经活动的模式中做出抬起的手臂呢?
【 大脑|当思想与机器融合:脑机接口与人类的现在、困境与未来】事实上,大脑是一个高度繁忙的通信网络,计算机必须学会尽可能地解读信号。它的工作方式与其他机器如何自动完成你的电子邮件和文本内容的方式大致相同——通过处理大量的历史数据,并利用这些数据来指导未来的行为。
而一旦回答了关于脑机接口的实际问题,哲学问题就会层出不穷:
假设有人被一对机械手臂勒死,主要嫌疑人声称他的脑机接口是罪魁祸首。也许他的植入物坏了;也许他的算法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把一个侵入性的想法误认为了一个有意的意图,或者让焦虑触发了自卫行为。
如果你不知道能动的神经特征——只是知道,不知怎么的,意志变成了行动——你如何证明他有罪或无罪?
如果事实证明他的大脑确实想要杀人,那机器有责任阻止他吗?
这些都不是针对遥远未来的假设性问题。更为重要的区别在于,大脑接口是身体的一部分,这使得责任更难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