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交响曲|莱布雷希特专栏:沐猴而冠——听AI谱写的贝十有感( 二 )


两部歌剧的补完工作没遇到那么多问题。《图兰朵》首演时,阿图罗·托斯卡尼尼停在了第三幕的中间,他拒绝上演普契尼留下的最后一个音符之外的东西。弗朗科·阿尔法诺创作的一个简朴的结尾获得了广泛的采用;卢西亚诺·贝里奥创作的结尾则没能被广泛认可。至于阿尔班·贝尔格的《露露》,这部歌剧情欲高涨的第三幕被他谨慎的遗孀压制了四十年。弗里德里希·瑟哈在1979年创作的结尾看上去似乎非常奏效。
最令人不快的入侵性干预发生在1998年,英国广播公司赞助作曲家安东尼·佩恩对爱德华·埃尔加在临终前要求烧掉的《第三交响曲》的亲笔草稿进行“创作”。在一个声称要遵循作曲家意愿的艺术领域,这种公然违背其遗愿的行为得到的是歌颂,赞颂其伟大与善意。《泰晤士报》称赞其乐谱是“英国音乐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保守党领袖说“他们这样做必然是对的”。埃尔加/佩恩的这场发掘成果在几年内得到了上百场演出,此后就少有耳闻。
我们由此来重温这团事关贝多芬的乱麻。贝多芬在创作《第九交响曲》的时候,其实同时在写两部交响曲;在《第九交响曲》完成后,较不出色的那部交响曲就此被搁置一旁。一位住在阿伯丁的音乐学家巴里·库珀将250个小节的草稿拼接在一起,并于1988年在伦敦南岸中心和卡内基音乐厅首演,还被两次录成唱片。我当时的反应是,何必呢?除了一个神秘地唤起贝多芬《第八交响曲》的二元化的开头之外,这首曲子步履蹒跚,不知去处。
第九交响曲|莱布雷希特专栏:沐猴而冠——听AI谱写的贝十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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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日,管弦乐团指挥GuillaumeBerney(左)正与程序设计师在电脑屏幕上看乐谱。许多音乐学家和作曲家冒险编排并完成了一些他们认为是贝多芬第十交响曲的乐谱片段2021年的此次工作是在贝多芬之家的主导下,由数据科学家、音乐家及音乐学家联手进行的。其首席科学家是罗格斯大学人工智能主任艾哈迈德·埃尔加马尔;音乐顾问包括萨尔茨堡卡拉扬研究所的总监,以及哈佛大学的钢琴家罗伯特·莱文。
鉴于无限量的猴子尚未能写出莎士比亚,这些有限的头脑把贝多芬搅得一团糟也就毫不奇怪了。这团浆糊里的一切都是在倒退。贝多芬的标志性风格,他对于创新的冲动,都令人痛苦地无处可寻。过去的两年里我沉下心在写一本关于贝多芬和他的音乐的书。这个人最吸引人的特点是他追求进步的努力,他对蔑视先例、刺破浮夸者、踢倒傻瓜的求索。这次的人工智能糖果制作方式是勾选电子复选框。它比低劣的糖果饼干还要糟糕。它站在贝多芬的对立面,其程度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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