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你还记得互联网没有“网暴”的日子吗?( 三 )


如果人们觉得自己的观点是公众中的少数派,他们将不愿意传播自己的看法;而如果他们觉得自己的看法与多数人一致,他们会勇敢的说出来 。
而且媒体通常会关注多数派的观点,轻视少数派的观点 。于是少数派的声音越来越小,多数派的声音越来越大,形成一种螺旋式上升的模式 。
互联网|你还记得互联网没有“网暴”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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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所有网暴与讨伐中,性别议题是最容易引战的炮弹 。
木子童发现,这些年来,除了在正规出版物里,“女权”二字越来越少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女拳” 。男女两性话题,已经迅速成为了大众舆论场上的最热敏感词 。只要你想吵架,性别议题里的矛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
如今再要说自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或“女性主义者”,甚至相当于要向全体男性宣战 。人们在一场场混战与争吵里,逐渐忘记了性别议题最初的样子 。
渣渣郡总结这些年的观察经验:男性攻击女性的打法,要么是私生活不检点不自爱;要么是身材羞辱,不是飞机场就是坦克 。女性攻击男性也有两个王牌,要么渣男海王,要么生殖器小 。
在一场场互害里,男女双方走向了前所未有的易燃易爆炸状态 。
尤其是利用道德规则检视彼此,只会导向更加极端的二元论 。世界非黑即白,而灰色地带中的复杂人性,被粗暴地抹除 。
“我们似乎只在乎赛博游街这一件事”,木子童和黄瓜汽水感同身受,“所有论战,最后都想往‘下三路’走 。”
那么,曾经被网暴伤害的人都去哪了?
当我们谈论这个问题时,甚至已经无法迅速回想起一件具体的、曾经让我们义愤填膺的网暴事件 。
人类永远无法克服遗忘曲线 。
如果不是看到了《人物》关于“德阳被网暴女医生”的回访报道,恐怕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4年前,也是8月份的夏末,安医生遇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变故 。
在太平洋游泳馆,一位13岁的男孩朝安医生的背后吐了口水,护妻心切的丈夫乔伟打了男孩一巴掌 。双方发生冲突后,经警察调解,乔伟主动向男孩道歉 。
但噩梦只是刚刚开始 。
视频被传播到互联网之后,对安医生与乔伟的网暴讨伐风卷残云般袭来 。安医生整夜看评论区,无法接受铺天盖地的谩骂,最后选择了在车里服下了500片扑尔敏自杀 。
舆论逆转 。当时网暴安医生一家的人,调转方向网暴13岁男孩一家 。
这场战斗没有任何赢家 。现在,丈夫乔伟独自带着女儿面对生活,仍然无法从2018年的夏天走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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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木子童印象深刻的,是那位下楼取了一个快递就被造谣出轨的谷女士 。虽然造谣的人因诽谤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但网暴的人就这么轻飘飘地消失在网线另一端,如同鬼魂一般,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
而下一个猎物会不会是我们自己或家人朋友,谁也无法预测 。
不管是寻亲男孩刘学州,还是打赏外卖小哥200元后被网暴自杀的上海姑娘,每一场网暴大抵都有相似的结局:受害者遍体鳞伤、甚至走向死亡,施害者全身而退,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
在国外,键盘侠或引战网暴的人被称作troll,可以翻译为“巨魔” 。国外研究者发现,“巨魔”型人格与“黑暗四分体”(the dark tetrad)的人格特征正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