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市场|海外反垄断对中国音乐市场的启示( 三 )


版权大战导致的结果是QQ、酷狗等音乐平台完全是按照曲库优先级、人气值来推荐歌曲,数字专辑走向打榜、粉丝经济泛化都是这种“版权价值开发”的产物。
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年报显示,2020年音著协涉及版权许可收入金额约2.24亿元——这个数据甚至不如头部音乐平台、头部音乐人几张专辑的销售额高。近期,蔡徐坤“贷款发歌”事件就是一个典型案例。
虾米音乐创始人王皓曾指出,以前的唱片公司基本都是一个个厂牌,他们自己制作音乐,是有审美取向的。但现在,比如三大唱片公司,他们在全世界各地采购音乐,然后卖到世界各地去,已经不介入音乐生产的本身了。
在过去,唱片公司还兼着“卖唱片”的零售商的活,而数字音乐时代,唱片公司仅仅需要给予授权流媒体文件即可,人员开支、资产维护成本也大大降低。而唱片公司在打包授权版权时,则会借着头部艺人和作品将自家整个曲库价格一起抬高。
当市场上绝大部分的钱都被头部版权拿走了,剩下能给到原创、新生代音乐人的收益能有多少?
音乐市场|海外反垄断对中国音乐市场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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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媒体单次播放歌手获得的版税收入,中金公司研究部2019 )
这种现状下,中国华语音乐在世纪初头十年的黄金十年后,走入了长期的低迷期。然而大众对优质音乐的需求永远存在,这也是后来很多用户分流到豆瓣、虾米,乃至后来的网易云音乐快速发展的关键。
到2018年后,国内版权费用上涨有所放缓,一方面因为价格已经很高,更现实的情况则是由于买家的“迅速消亡”——2005年到2015年十年间,国内音乐网站从400家锐减至16家,到2021年2月虾米停服,则只剩下腾讯音乐和网易云音乐两家主要的在线音乐服务商——虽然在2018年,针对腾讯音乐的反垄断调查就已经启动了。
3反垄断的海外参照回看英国音乐发展、产业政策,或许能有一番借鉴。
工业时代,英国音乐文化曾领先全球音乐,但在数字音乐时代,技术创新与资本运作后来居上的美国逐渐将英国市场侵蚀:数字广告市场90%被谷歌、脸书占据,数字音乐产业则是亚马逊、苹果、Spotify、谷歌的天下,曾经辉煌的百代唱片被索尼和环球瓜分。
数据上则更加直观,2018年英国唱片公司的整体流媒体收入达5.164亿英镑(约合6.78亿美元),仅Spotify、亚马逊音乐和苹果音乐运营的订阅流媒体平台就取得了其中的4.68亿英镑(约合6.14亿美元),算上来自YouTube音乐剪辑的广告收入分成和来自Spotify免费服务的广告收入,外国公司在英国音乐产业收入份额逐年增加。
因此,近年来英国政府试图在音乐市场反垄断、政策法规修订上做出改变,以试图在后工业时代实现文化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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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版权保护期不断延长,新时代证券)
在版权商的推动下(如迪士尼),版权保护期一直在被延长。国际上现有的版权法权益基本都是70年、50年的定期,因此音乐行业长期都有音乐人相关的版权纠纷。披头士乐队成员保罗·麦卡特尼打了几十年官司,仍未从索尼手中拿回属于其自己的披头士歌曲版权。
1976年美国曾修订版权法规定,在1978年之后出版的音乐作品,词曲作者有权在35年后收回其作品的权利。而近期英国正在尝试推动立法赋予音乐人20年后收回版权的权利。
今年4月,英国还成立数字市场部(DigitalMarket Unit),以防止数字科技巨头利用其市场主导地位来扼杀竞争和创新。英国数字、文化、媒体和体育 (DCMS) 委员会甚至直指三大唱片与流媒体服务的许可谈判缺乏透明度,建议政府将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华纳音乐的所谓“主导权“交还给英国市场管理监督总局(C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