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跳动的字节,卷动的员工( 三 )


内卷的字节跳动带头打响的反内卷第一枪,在猎头张建看来,一方面是迫于当时以人民日报、新华社等社评文章以及地方人社相关部门的压力,而另一方面则是节约开支,所以从根本上来说并不能单纯理解为企业在保障员工的利益。
张建表示,“从字节还未公开说过下调年度经营目标可以发现,现在的工作制下减工时、减工资,但不减工量,等同于加量不加价。这就会要求员工回家做、或者在有效时间内提高工作效率,即通常意味上的 ‘你怎么完成我不管’,因为完不成绩效,员工的薪资肯定就要受影响。”
这就意味着,字节跳动光是取消大小周还不够,还需要将打卡、加班时长进行明确,并对可能影响到的OKR进行适度的调整。但这对于字节来说并不容易。
近些年来,字节跳动的发展速度,可以用“坐上火箭”来形容。自2012年成立至今,字节跳动在自己的第一个十年中,已蜕变为全球增长最快的科技公司之一,目前其旗下涵盖今日头条、抖音、TikTok、TopBuzz、西瓜视频等覆盖全球超过150个国家和地区的产品。
不过,巨轮航行至此,已逐渐显出疲态。虽然近几年,字节跳动的营收一直呈现出倍数级增长的趋势,从2016年的60亿,到2017年的160亿,再到2018年500亿、2019年超1400亿元(营收目标为1000亿元)。但是2020年后,字节的营收增长便开始放缓,2020年营收2366亿元(营收目标为2000亿元),2021年总营收约580亿美元(广告营收目标2600亿),可见完成营收目标的难度开始越来越大。
据晚点LatePost报道,2020年字节跳动平均每个员工撑起220万元的收入,和其它科技巨头达到10万人规模时的人均贡献收入相比,基本垫底,且随着人员增长,字节的人均产出已经连续下滑了三年。
字节,真的那么卷吗?
过度加班在互联网企业早不是新鲜事,而猝死更是加剧了员工反“被加班”的决心。那么,字节真的是互联网大厂中的卷王吗?
王明告诉猎云网,虽然字节早10点晚10点,但不打卡,也不强制加班,工作时间弹性自由。名义上7点下班,也有不少员工会选择7点多就走。“大小周休息,上5休1,上6休2,两周轮流,节假日按照国家法定来休息,不会安排加班;如果真想加班,申请上级获批后,有加班费。”
王明在字节的时候,公司就把大小周的加班费从1天薪资提高到了两天薪资,例如当时日薪如果是1000元,那么一个月多上两天班就可以多拿4000元。“可以预想的是,如果取消大小周,那么员工收入至少要降低15%-25%,这对于薪资影响非常大。”
在王明看来,字节的问题是所有大厂的通病,并非字节独有。而在知乎上被吐槽的“Owner意识”和“不设边界”甚至在这个三年字节人眼中并不是贬义词。
“我认为 ‘Owner意识’是字节众多文化的一个,在工作中谁来主导很重要,没有主负责人那么出了事也没人负责。工作,无论好坏都需要有人负责和做决定。而 ’不设边界’在字节执行的过程中被稀释了。我接触过一些团队,确实在执行中不设边界,愿意在各项工作中提出想法拿来讨论;但也有团队或个人,被上级限制得死死的,整个团队也缺乏活力和不设边界的自由度。”
在王明看来,字节的工作制度很快,但也让人成长变快,考核压力更是因人而异。“只存在有加班文化的团队,而不会存在有加班文化的公司。总而言之,在大厂,遇到好上级就好,遇到不好的领导,那是真的无解。事,无论谁做,公司的法则都是下属做。锅,无论谁背,在老板眼里都应该是领导背。”
而字节之所以卷,在张建看来,还是由于互联网行业的同质化竞争激烈,业务相似度高,缺乏技术性门槛,实质是卷存量市场和互联网的烧钱上市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