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骄傲|离开乐视的五年,我带着伤疤生活(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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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赶紧拿出手机拍照,配文:“年会。”一起上传到了朋友圈,当然,发布的时候没有忘记附带一下五棵松的定位。
那条朋友圈很快就收获了数十个点赞和评论。而当时,我的微信好友还不到300人。
一切的骄傲放纵,尽在不言中,毫不夸张地说,乐视当时就是我心里的纯净花园。那时的我不会想到,这条朋友圈会在不久之后被我锁上,乐视会因为缺钱,提前终止与五棵松的合作。
而我这颗螺丝钉,也会被甩进命运的漩涡。
【 我的骄傲|离开乐视的五年,我带着伤疤生活】02信任
我当时所在的部门,是乐视某子公司的品牌部。
相比其他部门的同事,我对公司品牌的信任感更强。后来我看到大家开始讨论互联网大厂的“内卷”,特别有感触。很多自发的内卷其实是建立在对公司的信任之上的,是公司提供了足够的安全感,让身在其中的人相信:只要足够努力卷,就会有足够好的回报。
我当初就是对乐视生态的坚固充满了信心,迷之信心。
这些信心,是被无数触手可及的细节堆积出来的。比如,在东四环乐视大厦的正门前,印有彩色乐视logo的旗帜围绕着红色的五星红旗飘扬在空中;跟我共事的同事里,很多都来自 BAT,他们都是因为看好乐视发展跳槽来的。
我的骄傲|离开乐视的五年,我带着伤疤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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薪水自然是信心最结实的基础。我跳槽到乐视,薪水接近翻倍,以前的同事和朋友知道我的新工作后,都会夸张地道贺,这让我更加坚信,公司的实力足够打造贾老板口中的生态。
每一个细节似乎都在暗示着“明天会更好”,也让人愿意“敬业”。只要顺着这个体系生存,就可以生活得很好。这是我们这样没有背景的年轻人,能改变境遇的最靠谱方式。
我确实也很努力。
按照规定,我们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吃完午饭,我偶尔会跟同事一起在楼下散步,但会时刻关注着手机,查看微信群里的需求。
“这个项目是临时决定上线的,你这边能不能优先做一下?”作为设计,我经常接到这样临时插入的需求。这就像一道诏令,不管我当时在哪里,都会马上赶回工位干活儿。不能因为我的效率影响了整个项目上线,这是我对敬业的基本理解。
我的同事们也大抵如此。大家身上也有这股劲儿。大厂的空气里,似乎充盈着随时触发紧迫感的魔力。我很快形成了随时在线的习惯。每天早晨被闹钟叫醒后,我的第一件事不是关掉闹铃,而是看工作群里的新消息,再去公司内部邮箱里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新的通知。
在这期间,闹钟就在一边叮叮咚咚继续响着,不悦耳的铃音提醒着我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连带着阅读和回复的速度也被加快了。
2016年11月,我收到了贾老板的那封内部全员信,他对公司的快速扩张进行了反思,并表示自愿永远只领取公司1元年薪。我被打动了。我和不少同事还在坚信,波动只是暂时的,困难很快就会过去。
那封信发出去不久,还有离开的同事跟我聊,想等时机合适再回来。然而,情况开始急转直下,2017年春天,公司门口开始出现了举着横幅讨债的供应商,更大的“风波”接踵而至。我们每天上班都要在讨债人愤怒的注视下开始,压抑和恐惧,逐渐侵蚀了曾经牢固的信任。
5月,我和几位同事向部门领导提出了离职。
领导让我们等一等,他上楼去“堵”我们所在分公司的老板。这位老板是在“裁员潮”爆出后才刚刚上任的。到了这个时候,老板都是躲着我们走——担心我们提离职和赔偿。